第 3 章
林之慈闻声看向赏花台,台上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算着时间许是就要到了压轴的时刻。
上台的不是江家独女江岑月,甚至连花娘都算不上,而是前不久在门前迎接他们的那位花鸨。只见她笑若春风,摇着花扇缓步上台,就连眼尾皱起的褶都深了三分。
“老鸨,咱‘赏花宴’赏的是娇花,你可算不上喽!”
“新来的花魁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这香函可不是平白抬价的!”
“都做了花魁便不要犹抱琵琶半遮面了!”
“……”
台下不知是哪位心急的,高声吼了两句便引起众人附和。一时间七嘴八舌蹦出无数下|流的糙话来。
林之慈小心翼翼地望向沈泽渊,后者动作没有什么变化,就连身子都是放松的,若不是瞧见他那双含怒的双眼,恐怕林之慈都要以为他没有放在心上。
“都来烟花巷柳了,要求就别这么高了,你指望这群人嘴里有什么好话?”
林之慈在一旁劝说道,却被沈泽渊一个冷眼扫去,又缩回了自己位上。
他刚刚仔细瞧了,里面不乏有着几位正在京城就职,如果没有意外,这些人怕是日后要出意外了。
“原先我们也是有这样的规矩,新花魁又是初来花楼凡事不熟,也多少带了些羞涩,便说只给今日拍下的爷献舞……”
到现在还没有那位出逃花魁的消息,戚娘站在台上寻思了半晌方才想出此招。还未等她说完,台下的看客纷纷不满,叫嚣着要砸忘忧乡的招牌。
戚娘手里没人,说话自然心虚:“今年的小花魁可是首次露面,害羞也是正常的。”
座下谁不是权重多金,这种首次露面在他们眼里自然比什么花哨的宣传更加有吸引力,一时间花牌频举,价格更是抬到了三千两黄金。
“三千两黄金?”沈泽渊嗤笑,“想钱想疯了?拍下一个花魁的钱都够养活一个城的人了。”
“你不常来,不知道这里面的规矩。”林之慈乍有其事地啜了口茶,“这三千两黄金,只是买个答题的名额。要真想进那花魁的房,先得花魁从交上去的选出个喜欢的,方才能那花魁的房。”
沈泽渊轻刮了眼他,“怎的,你文采就是在这练出来的?”
“你可别瞧不上这儿,这里也出过不少风|流文人。”
“……”
两人坐在雅间相说着,台上定音垂落,便是敲定了价格。分明花魁的面都没有见到,举牌递答案的人却络绎不绝。
“你要是确定花魁是江大小姐的话,你就举牌,便会有人将题告诉你,在花魁敲定的纸上答题就能试上一试。”
林之慈解释道,眼神里面多少有一点不确信。
江岑月自幼便是在江老的严格教导下长大,跟着几位名门公子一起学习。花楼这种场所实在是和江岑月这个名字难以联系起来。
沈泽渊表情喜怒难辨,花牌一举便有花娘往这里递上了封有题目的花笺。
“上面写了什么?怎么比当年春闱看到考题脸色还差?”林之慈脑袋好奇地凑过去,顺口读出了上面的句子,“‘关门无事锄花’?”
“确实是江岑月。”沈泽渊声音低沉。
“你怎么看出来的?”林之慈下意识心头一紧,“上次听到你用这个语气讲话还是在新政那次,江大小姐出事了?”
“这句话知道的人很少。是我、江老和江小姐在一次整理孤本的时候发现的句子,我们查阅了很多资料才找到下半句。因为江老出事,到现在我们还没有整理完全,整个京城能知道这句话的人少之又少,更别提一位花楼姑娘。”
沈泽渊淡淡解释道,提笔丝毫没有犹豫地写下了下联递了上去。
林之慈了然,“等会儿怎么说,江大小姐在这里肯定是没有卖身契那玩意的,你准备直接强夺还是怎么样?”
“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沈泽渊眉头稍蹙,像是完成了什么大事,面容一松,又重新捧起放在一旁的文书看了起来。
林之慈调侃的话跑到嘴边,眼神落到沈泽渊有些泛白的指尖,把没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
有点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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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有人是这样答的!”皎月翻着递上来的各种答案,除了这个标准答案,还有不少人写得别有一番文采。
只是——
“为什么会有两个人答出这个答案来?”
皎月从里面选出两份一模一样的答案摆到桌上,江岑月有些狼狈地窝在软塌上勉强撩开眼皮扫了一眼,没有一丝犹豫:“左边那份,我认得他的字迹。”
果然,她押对了人。
唇角残留的琼酿带着一丝清甜,入喉却是辛辣醒神。自从发现这里的酒有这功效,江岑月也懒得虐待自己来保持清醒,干脆一杯一杯喝着维持清醒。
皎月有些担心地看着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