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梁换柱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怎么什么都看不见了？”吴老太太惶恐万分，一双混浊的眼空洞地看着四方，双手不停摸索着周边的物体。待在她身边的金玉急忙扶住了她，好心劝道：“主子，您小心点别摔着。”吴老太太吐了一口痰在金玉身上，骂道：“小淫货，现在我不中用了你就渴望我摔死了是不是？好让你换到少爷处得意一番。”听了这话，金玉连忙下跪磕头道：“主子，您万万不能这般想……金玉确实偷爱少爷已久，却晓得以自己的容貌、身份都配不上少爷……金玉并没有算计着怎么爬上少爷的床，金玉只想在主子的有生之年服侍好主子……这才是金玉如今该做的事。”吴老太太做极度悲伤状，说道：“可惜在我老眼昏花之年还是没能见到海雄的大婚日子……真是不甘，不甘呐！”说着说着便抽泣。金玉看到吴老太太如此悲伤，也学着悲伤，竟恸哭起来。而后，金玉搀着吴老太太去银庄正堂找吴海雄。

待在金叶堂的叶小曼因为听说夭菊娟子也到了吴氏银庄，就去玉清堂找沫双一起迎接夭菊娟子。

正巧，叶小曼和沫双与吴老太太和金玉是一同赶往银庄正堂的，一个不小心吴老太太便撞上了叶小曼。当吴老太太的身体碰到了戴在叶小曼手腕上的和田玉手镯，便猛地抱住叶小曼大喊：“儿媳啊，儿媳……我可想死你了，做梦都想让你为我们吴氏家族传宗接代……我想孙子孙女可快疯了！最好你和海雄能一年一个，到时候子孙满堂，合家欢乐，老婆子我啊做梦都会笑的……哈哈哈哈！”吴老太太说这段话时，显得异常兴奋，有泪花挂在她皱巴巴的眼角上。此刻被紧抱着的叶小曼，一边闻着吴老太太身上的怪味，一边心念：您要的根本不是儿媳，而是只会生崽的母猪！

这一幕情景十分有趣，引得原本坐在正堂内的众人纷纷前来。

夭菊娟子可不会在这种时候放过叶小曼，戏弄道：“几天不见，你从丑娃子转眼变成了要嫁人的美新娘了……都怪姐姐不识相，若知你要婚嫁了，就该送一份大礼庆贺。”

叶小曼好不容易挣脱开吴老太太的怀抱，急忙跑到夭菊娟子身边附耳说道：“主子今晚可有空？请来金叶堂一趟。”

古有“金屋藏娇”（志怪小说《汉武故事》记载：指汉武帝幼时说如果能娶到表姐陈阿娇做妻子，会造一个金屋子给她住）之说。而吴氏银庄的金叶堂却是名副其实的金屋。里面的地板、家具皆以黄金铸之，被褥、杯壶等也是以金色染之。来者观之富丽堂皇。

夭菊娟子进入金叶堂时，叶小曼已经在茶几上放了自带的四口白瓷盖碗。双方入座后，叶小曼将四口白瓷盖碗依次排开。她先打开离她最近的碗盖子，里面呈现出的是——一滩鲜红的血配以四季常青的植物并天然清水。叶小曼对夭菊娟子说道：“这滩血是少女的处子血。处女的血最为新鲜，初经男女之事，懵懂中隐发蓬勃激情，心有猛虎，体会蔷薇之清香。配以四季常青的植物并天然清水。最能体现春季雨淋淋的舒润味道。”

叶小曼说好一口白瓷盖碗就将它放在一边，紧接着打开第二口碗盖子。里面呈现出的是——四季常青的植物并天然清水。夭菊娟子望着碗内的东西，疑道：“怎么比第一口少了些材料。”叶小曼徐徐回她：“主子只要觅上一小口就知晓了。”夭菊娟子以舌尖舔了舔碗内的味道，尝后说道：“原来多了一味眼泪。”叶小曼解释：“眼泪也是液体且无色，混入天然清水中便消失于无形，但味道却是咸的。就像从春季的甜，夏季的烈，一直转变到了秋季的熟……果实熟透了，一直提供它营养的叶子便完成了使命，纷纷飘落，入泥，待明年春天再来护花。如此循环。情感满溢了，就从最初的懵懂，欢乐，到了后来的悲伤。没有一直完美的人生，只有不断轮回的人生。所以女子的泪，最能体现秋季霜寒寒的凄凉味道。”

她将第三口碗盖子打开。里面呈现出的是——一束银白头发配以四季常青的植物并天然清水。于是向夭菊娟子解说：“老人的白发，是经历世俗的悲欢离合，爱恨情仇，心理的七情六欲，方才形成纯白至此的头发。最能体现冬季雪盈盈的干净味道。”

听到此处，夭菊娟子问叶小曼：“为何要将夏天的味道排至最后才说？按春夏秋冬的顺序说不是更加完美吗？”

叶小曼打开最后一口白瓷盖碗，里面呈现出的是——四季常青的植物并天然清水。后，她解释：“这次倒真少了些材料。”夭菊娟子问：“什么材料？”叶小曼回：“就是主子您的微笑啊！别人的微笑主子体会不深，只有您自己的微笑才可体会深刻。所以这夏季露晞晞的味道，只有您自己才能体现。”

夭菊娟子鼓掌道：“你这关于春夏秋冬味道解说真是精彩万分……若你只是为了完成我交代的任务而邀我来金叶堂，未免小题大做了。依照我了解的叶小曼，应该不止于此。”

夭菊娟子刚说完，叶小曼便滑下了吴老太太送她的和田玉手镯。说道：“主子晓得，小曼相貌奇丑无比，若没有主子的怜悯说不定现在还呆在大街上受人歧视，这份恩情小曼说什么都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