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
仙山下有几处村庄,正西面与仙山相背,却惨遭灭顶之灾,一场瘟疫几乎夺去了所有人的命。命大的则是在外打工回来,见着自己父老乡亲这般,痛心疾首之下寻到了仙山,请求观主帮忙。
他在仙山一呆就是三天,见不着观主他决然不会离去,观主从外地回来之后得知瘟疫之事决定下山帮一帮,这一去黎璇也被带在了身旁以作帮忙打手。
黎璇不在的日子,易如莲的伙食就由一个清扫山门的小童负责,不过也只是送至四方亭处便会离开。
易如莲每次出莲斋也会带着那顶草帽,这两日倒也安静,她偷偷跑出莲斋的事没有人发现,果然,出了门别有晴天。因着她是晚上才敢出来,所以她安静的坐在石头上看着那轮皎月,心中淡然又欢喜。这是离家以来她第一次感觉这样的舒心。
她出来的时间不长,只是待个一刻钟便会走。
玄天在树后站了许久,他每天晚上都会来小树林找些木草之类的东西,听见有人走动的声响立刻隐在了树后,那个小师妹什么时候偷跑出来的?末了,他看着小师妹又匆忙离开的身影,神色暗了暗。
第二日,易如莲坐在石头上时竟摘下了草帽盖在脸上,闭着眼睛轻轻的呼吸。玄天何时走到她面前时她都不清楚,睁开眼睛时看见玄天吓得戴歪了草帽,连连后退了几步。
“你是谁?”易如莲神色惊恐,略带警惕道。
玄天没有说话,只是坐在她刚刚做过的那块石头上,神采奕奕的看着她。
“是……师兄?”易如莲这才看清了这个人的面貌,壮着胆子问道。“师兄也睡不着?”
玄天摇摇头。
易如莲沉默了半晌,决定离开,不料玄天竟开了口让她留步,易如莲回头好奇的看着他。
“你心里在害怕。”玄天道。
这个看似只有十五六岁的少年竟能看穿她的心思,而且总是一副沉稳的大人模样,她确实在害怕,从她见到消失半年后回来的三姐开始,她害怕了这么多年,这块心结还是未能散去。
“你害怕接近我?”玄天说完快步走近了易如莲,一把抓住了她的衣袖,握住的力道很大,易如莲挣扎了几下。
“你!你放开我!不要靠近我!”易如莲的力气哪里比得过他,就只能任由他这样抓着,丝毫没有还手的余地。
“我可以帮你。”玄天没有松手,目光死死地盯着易如莲,还有那个带歪了的草帽,另一只手迅速的取下了它。
玄天初见她容貌时微微震惊了一番,这个女子竟会如此多劫。
“我凭什么信你?况且你还是如此鲁莽。”易如莲被摘下了草帽有些愠怒,脸颊竟跟着起了一丝红晕,煞是好看。
玄天松了手,取出三根红线,一根缠在了易如莲手上,一根绑在了树上,另一根则是让易如莲带回莲斋,说是三日之后会有事情发生,到时候再来此处寻他。
易如莲半信半疑的回了莲斋,这个少年大师姐提起过几句,让她最好疏离他,可是今日之见怕是难以疏离,他做事虽然古怪难懂,但她却能感受到他心中并无恶意,而且,她竟然没有感受到那股黑暗可怕的感觉。
观主和黎璇回来已是第三天后,观主满身疲惫的回了屋子闭关静养,黎璇细心的照顾着观主,抽空时去莲斋与易如莲说上两句。
夜幕降临,正是阴气正浓之时。易如莲手上的红线不知是否有了感应,突然一松绑,外头响起了铜铃声,又是这个!易如莲穿戴好衣服起身,这次她要看个究竟。
出了莲斋直奔四方亭,她隐约感觉周围有东西围绕,却也说不是是什么感觉,心中凉意升起,莫非又有人在戏弄她?可是,她越觉得不对劲,这次铜铃之声仿似是无数个幻影一般聚拢一起,高高低低向着同一方向而去。
她瞧了瞧莲斋的屋顶,再望向下方树林,她记起玄天与她说过的话,这次她要问个究竟。
玄天站在树前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另一根红线是否已绑在四方亭中?”
易如莲点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红线是否已断?”
“是的,你怎么知晓?这铜铃之声我听过一次,师姐说是有人在戏弄我,难道是真的?”
玄天看了她一眼,突然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这是引魂玉之术,怎是戏弄,可笑。”
“引魂玉之术?”易如莲瞳孔倏地放大几倍,“岂不是害人之术。”易如莲在书中曾看到过这术法的危险,需要以活人活妖为代价抽取魂玉引入另一具尸体中,但是至今未有人成功过。魂玉是每个人或妖,乃至不知是否还存在的仙神体内必有的精魄,若是被夺,此人将变痴傻甚至死亡。
“我将红线绑在树上,你再用红线绑在四方亭中,这样可以阻拦一部分魂玉去向,而我将红线绑在你手上,只是想借用你的灵力将这些魂玉引来,顺道我正好施法让他们回去。”
易如莲听得一怔,他竟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