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这边三房也并未留下棠龄，棠龄便依旧回来陪着大老太太用饭，席间将与三老太太等人的话说了一番。

话音刚落，任妈妈就有了几分笑意，大老太太就笑着摇摇头道：“你这个六婶婶真是个淘气的，也是应该的，过几日家里也就小聚一下就是了。”

棠龄心弦一拨，看来这位六婶婶不仅得了三老太太的喜欢，就连大老太太偶尔的语气中也露出了几分喜欢，棠龄想着六太太那带笑的脸，也不禁点点头，任谁不喜欢这样一张喜庆的脸呢。

前两日还有几分秋老虎的热气，谁料这一日一大早起，窗子上就已经结了霜，屋外好像一夜之间霎时变得肃杀了起来，棠龄似乎能闻见空气中的冷意，站在门前搓着手感叹道：“没想到这边的冬日好像比京都来的早一些呢。”

陈妈妈不大知道这边的天气，只有李妈妈站在一边道：“不是这边的冬天早，是今年的冬日好像来的早一些。”

棠龄这才恍然的点头道：“原是如此呢，我还在想呢，前几日还有几分的热，怎么今日就这样的冷了起来。”正说着呢，燕语已经将前几日翻出来晾晒的毛斗篷披了上去。

燕语笑道：“还好李妈妈是知道这边的故事的，早早的吩咐了要晾晒一些冬日的衣衫被褥，不然若是这样的突变天气，只怕还没得衣裳及时给姑娘穿呢。”

李妈妈笑了笑道：“这也是老夫人那边传话吩咐下来的，说是今年的冬日好似来的早一些，就连做冬衣的都早早的让人过来呢，没想到还是没这老天爷变得快呢。”

棠龄搓着手看着湛蓝的天空笑道：“还好祖母是经年知事的。”陈妈妈一边笑道：“老夫人经过多少年岁了，自然知晓的多了。”说着给棠龄紧了紧衣领子，这才道：“走罢，姑娘。”

屋内燃着火盆还好些，一来到屋外面，棠龄直面的感受到了空气里的寒冷，到了大老太太的院子里也不过几步路子，棠龄却也感觉有几分的寒意，捻草忙将帘子撩开，燕语闪身跟了进来，走上几步和捻草一起将棠龄身上的斗篷撤了下来。

丫鬟们在堂屋里摆着碗筷，棠龄直接转进了东次间里面，只见大老太太正歪坐在炕上，手上抱着一样珐琅金的手炉，面色有些不虞，任妈妈在炕下也有几分的担忧。

这边棠龄一进来，大老太太抬眼就看见了，这才舒口气，对任妈妈道：“庄子上那边尽可能的安排好，今年的年景可能不大好，可要着紧些，粮食都收好了，切莫出了什么乱子。”

任妈妈这边领吩咐，就赶忙退了下去。棠龄有几分不解的走到了炕前道：“祖母，外面的饭菜都摆好了。”

大老太太先是垂目沉吟了一番，半晌才抬头对着棠龄笑笑道：“好，先用早饭罢。”棠龄赶忙和身边的小丫鬟们一起服侍大老太太下炕来，这才扶着大老太太出了东次间来用饭。

棠龄看着大老太太有几分不虞的脸色，斟酌几分开口道：“祖母怎么了？”

大老太太好似过了一会子才反应过来，抬头对上棠龄有几分询问的眼神，这才慢慢道：“没事，你先吃饭罢，吃完饭就先回去自己玩会去吧。”

棠龄一见大老太太这般的模样，也不敢过多的言语，只老实的应是，沉默的吃完饭后就安静的告退了。

整个静安院这一天都几分沉闷闷的，概因主子的神情不虞，大家也都紧着精神，生怕做错了什么事情惹怒了主子。

等到了午后，李妈妈这才进到屋子里来，棠龄和几个丫鬟盘腿在炕上扔着骰子玩，碧柳见到李妈妈进来还笑道：“妈妈且来坐一坐，这一日都没见妈妈，妈妈去哪儿了？”

李妈妈笑着坐到了炕沿上，棠龄刚刚扔了一把，转过头也笑着看着李妈妈道：“妈妈去哪儿了？一天都么见妈妈了。”

李妈妈正要开口说话，忽听得外面一阵喧哗，似秋正坐在炕下绣着花样子，听得声响放下手里的活计出去瞧一瞧是什么动静。

棠龄也放下手里的骰子，跪爬道窗边向外张望着，好似有什么人在院门口闹哄哄的，不一会儿人声就近了……棠龄正疑惑着怎么回事呢，连陈妈妈都起身了，只见似秋快步跑了进来道：“姑娘……六……”

棠龄正在炕上转身看着跑进来的似秋等着她说话，可是话音还未落下，就见一个人影跑了进来，宝蓝色的直缀袍子，趁着一张有几分婴儿肥的脸，此刻正笑着看着棠龄道：“八姐姐，我来找你晚了，这么多天你都没去找我玩，可是将我忘了？”

似秋这才面色有几分麻木的慢慢开口道：“姑娘……六哥儿来找您了。”

屋内的仆妇们先是一愣，随即赶忙行礼，六哥儿身后侍候的也跟进来几个，正面色讪讪的看着棠龄等人。

棠龄先是一呆，随即忙下炕来道：“六弟弟怎地突然来了，怎么也没着人说一声呢。”

六哥儿此刻正扬着脖子四处打量了一番棠龄屋子里的摆饰，只看了一圈便噘嘴道：“八姐姐这里摆的东西甚个没趣……也太普通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