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辈
后半句。
何树才毫不理睬郑有恩的警告,信步踱到太师椅上坐了,无不讽刺道:“想不到郑将军还挺有情有义,只是郑将军可别忘了,这次那个丫头一个人便先后斩杀了北狄两大勇士,呼图王和伊秩贤王。”
转了转眼珠又暗含警告道:“在萧家军中,不,在整个大盛,怕都是声名大振。这萧家军到底还是不是你郑将军的囊中之物,还两说呢。”
“他就是个不知世事的黄毛丫头,况且,她志并不在此,何公公多虑了。”
“哦?是吗?若真是我多虑,那便最好了。”何树才意味深长地说着,心里冷哼道,你别是在自欺欺人便好。
“那支箭没留下什么线索吧?”郑有恩是真的不放心,自打萧衍出现在凉州,他就隐隐觉得略有不安,这个蠢材还擅自行动。
“郑将军放心,毒我用的是北狄和南疆的毒,箭是用的主子私库的箭,从没面过世,查不到我们这儿来的。”何树才轻描淡写地回答道。
外面夜色沉沉,寒风阵阵,郑有恩的心没办法安定下来。
何树才又想起什么似的,“对了,那个来历不明的小崽子我也摸过了,就是个无根的浮萍,被凉州城内一家医馆捡回去当了几年药童,忍受不住跑出来,又被萧衍捡了回去的。”
郑有恩点点头,没有再理睬他。
何树才也不愿意多呆,站起身打算离开,临开门前又幽幽地说了一句:“有的时候多余的仁义,稍有不慎,只会让自己万劫不复。这是小人洗夜壶得来的教训,送给将军您。”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郑有恩颓坐在座椅里,埋下头,隐没了神色。
萧衍醒过来的时候,外间日头高悬,床边上摆了好几个火盆,她挣扎着动了动,浑身的汗水黏腻得恶心。
而有一个白色的身影,在离自己床边不远处,对着一大桌子美味佳肴大快朵颐。
萧衍盯着那个身影看了好半晌,那人才终有所觉般慢慢转过头来,一看床上的人睁开了眼睛,放下筷子就奔了过来,抓过萧衍的手静静把脉,半晌,“嗯,不错,情况稳定了。你这条小命,算是保住了。”
说完,就转身又回了桌子,半天没听见后面的动静,狐疑地转过身来。
萧衍平静地说道:“我身子好像有点动不了。”很是干枯沙哑。
栎善舍不得眼前的美食,唤了几个丫头进来伺候萧衍坐起喝水,“正常,阿氏射蛇中毒的后遗症,唔...我每天给你施遍针,不出一个月,保你活蹦乱跳。”
说完又眉飞色舞地转过头来,“可以啊,大英雄,西北横空出世一位玉面修罗女将军,接连斩杀两名北狄猛将,以一人之力退敌二十万。啧啧,萧衍,这下,你可是名动九州了啊。”五官疏淡的脸上此刻异常生动活泼,将那茶馆酒肆间的谈资学得惟妙惟肖。
“你怎么来了?”萧衍背后靠着又大又软的垫子,感受着大脑一点一点找回身体的痛感,忍受着一阵又一阵的眩晕感,没有理会栎善的调侃。
“干嘛,不欢迎啊,我告诉你,要不是我,你此刻已经在彼岸河边喝孟婆汤了。”
萧衍觉得熟悉又好笑,还真的一点没变。
所有人初见栎善时,几乎都会被她那恬淡娴雅地气质所骗,殊不知她那一身高不可攀的表皮下装的却是一个生动毒舌的灵魂。
栎善和她师傅一起一直信马由缰地走,所以她们两个认识六年多来,相见的时光算起来其实并没有那么长。但可幸的是,她们俩倾盖如故,每次分别再见,不论相隔多长时间,都犹如昨日老友一般。
上次见面还是去岁,之后栎善南下,萧衍回京都。
栎善还是那个栎善,可是萧衍...
萧衍轻轻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很是应景地配合道:“萧衍谢过栎大神医的救命之恩,定当结草衔环,倾力以报。”
“这还差不多。”栎善满意地夹起一个四喜丸子,忽地停在半空,犹豫了片刻,又放了回去,“萧伯父的事,我也听说了...”
萧衍艰难地望着她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雁西呢?”
“...”谁?恍惚听人提起过,是个男人?可好像是个孩子来着?“萧衍,你有没有良心,我听到你受伤的消息可是日夜兼程,跑死了两匹马赶来的。这几天日夜照顾你,我都快累脱相了,你不关心我,关心个男人?”说完一脸唾弃她重色轻友地模样。
萧衍用目光将她上下扫过,再转到那琳琅满目地菜桌上,最后回到栎善身上,神色淡淡地望着她不说话。
面色红润,衣着光鲜,好吃好喝地伺候,整个大帅府上下没人敢怠慢你吧。
直到把栎善自己都看得惭愧地低下了头,“不知道,他们都说已经好几天没见他了。”
“我睡了几天了?”
“我来了有三天了,来之前说你就已经晕了四天了。”
萧衍眉头猝然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