剿匪
萧衍无奈回到营里,却见周明经刚刚跟闫文昌包扎完,左边腿上厚厚围了几层纱布。
一见萧衍,闫文昌不顾伤势立即就要蹦下床,被萧衍抬手拦住了。
萧衍:“怎么回事?”
回来的路上,已经听去找自己的将士简单地汇报过,说是凉州城外百里的宣威县被盗贼劫掠,县令快马传信萧家军请求支援,闫文昌领人一路将那伙盗贼追赶进了北邙山,进山搜查的时候中了贼匪的包围圈,折损严重,闫文昌本人也负了伤。
闫文昌:“大帅,是老闫我无能,您再给我一次机会,这次我定将这伙小贼的人头,串成串给您带回来。”
周明经闻言很是不适地白了他一眼,“闫将军英雄,回来的时候还血流如注,再去一趟怕是没把别人的人头串成串,自己的血就流尽了。”
闫文昌横眉倒竖,“你这老头子,恁是多嘴!”
郑有恩在旁边克制地咳嗽了一声,示意闲话少说,“是已经多年的顽疾了,这伙盗贼起于民间,因和北狄两国的边境线上常年遭劫掠,百姓无法安心事农桑,有些便成了走商,有些便上山成了草寇。近些年,随着与北狄战事的紧张,有日益势大的趋势。”
萧衍:“为何纵容至今?”
萧衍这一问其实并不恰当,显得萧家军坐视不理,任由匪患闹大。
不过也难怪她会出此疑问,虽在军中任过几年的少将军,可一直只跟随萧风潜醉心前线,研读兵法。辖区内的这些庶务一直由郑有恩全权负责治理,萧衍又因为心里记挂着二皇子李稷,当初对自己未来的规划并不是边疆守将,对这些事情也一直有意回避,所以并不十分通晓。
这一问对郑有恩,其实是有几分苛责意味的。
郑有恩却并不以为忤,耐心解释道:“这伙山匪狡猾得很,他们长期盘踞北邙山,对山里的地形了如指掌,一旦进山就犹如泥牛入海,难觅其踪。之前我也派人去过几次,但都无功而返了。”
无功而返?萧衍狐疑地扫了两眼郑有恩,山匪的前身毕竟是民,凭他们再有本事,碰上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萧家军,任谁想都只有跪地求饶的份,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无功而返?
威名赫赫的萧家军却拿一群小小山匪束手无策,传出去怕不是会让人笑掉大牙。萧衍心思急转,咽下了想要问出口的话,派谁去估计也不是重点,重点是山匪如何能如此神通广大。
萧衍:“闫将军,今日一探北邙山,如何?”
闫文昌思索了片刻:“那山山势陡峭,林木山石遍布,不熟的人进去的确容易迷路。”
谁知萧衍闻言,非但不惧,眼中反倒迸出几点光彩,“好,那本帅明日便亲自探上一探。”
郑有恩连忙阻止,“不可,大帅,你身上还有伤。更何况,这点小事让底下人去一趟即可,您坐镇中军,怎可事事亲身犯险。”
萧衍冲郑有恩温和地一笑,“郑将军莫慌,在栎神医的调养下,我的伤早已大好。更何况,正因为我是萧家军主帅,才义不容辞。”
郑有恩还欲再说什么,萧衍却已经转过头,不容置疑地对闻长青说道:“闻长青,点兵八百,明日陪我去会会这北邙山山匪。”
闻长青:“末将领命!”
谁知半夜正要歇息的时候,李缙那个祖宗又找了来。
李缙:“听说你明日要去剿匪,带我一个。”
萧衍扶额,“你当我是去踏青啊,上赶着凑热闹?”
李缙蹬鼻子上脸,“干嘛,带我去好歹是一帮手,我还能拖你的后腿不成?”
萧衍胡乱抓了件外袍披上,坐起来叹气道:“你又闹什么?你说要征兵我也让了,你可别忘了,高公公可还在我们营地里呢。”
谁知李缙一脸落寞,“我一回去舅父肯定又不分白日黑夜地对我耳提面命,让我去争那劳什子的东宫之位。阿衍,你就帮帮我吧。”
萧衍的心脏已经被他训练得很强大,即便从他嘴里听到再石破天惊的话,萧衍如今也能做到面不改色。“你不争便不争吧,别把我也牵扯进去。”
李缙好笑地看向她:“你都做了这天下兵马大元帅了,现在想要置身事外,你不觉得晚了吗?”
萧衍哑口无言,心里无端憋闷起来。
“在我看来,平沙落雁才是人生最大的志趣。而你,也就像一只原本属于广阔天地的燕雀,却主动奔赴进了这狂风暴雨里。”李缙转过头深深地看着她,“阿衍,你到底在求什么?”
萧衍一刹那间,觉得周身好不容易筑起的城墙轰然倒塌。
李缙就是这样,端着一副纨绔模样游戏人间,但没有人比得过他世事洞明。轻而易举地就能单刀直入,戳中你的内心深处。
萧衍:“我作为萧家独女,接掌帅印,不让我萧家军权旁落,有什么问题?”
李缙:“你在乎这些吗?你要在乎当初你一个人跑回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