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子(一)
陆恣不知道血饮是出于一个什么样的心态才当起了京狸的小尾巴,毕竟这半个月来,除了最初几日她巡了城装了装样子,其余时间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几乎是长在床上看她那什么破话本子,连话都说不利索的家伙,陆恣也不知道她在看些什么。他也翻过几页,不过就是些鸡鸣狗盗的事情,比如什么清冷仙尊爱上我,邪魅魔王与我娘不得不说的二三事,绝美妖君在身侧······光看书名他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能抖一地,可血饮那叫一个上头,为了看懂那些话本子,床旁的那本词典现在都要被她翻烂了。每天他天不亮出门前就看见血饮躺在那里嗑着瓜子笑得极为猥琐,等凌晨妖魔都要停止活动了回来,她还是躺在那里看着话本嗑着瓜子,顶多换个姿势。简直令他大为震撼,叹为观止。如果她拿这个时间和勤奋劲来修习,现在绝对能超神了。连郑州叫过来的工匠商人她也懒怠交涉,统统都推给了他,有的时候他都有点怀疑要创建门派的那个人不是血饮,而是他自己。这样一人今天一大早就跟着京狸一同起了身,几乎是迫不及待就蹲守在了厨间的餐桌旁。不管是为了什么,反正肯定不是为了肉包子,郑州这些日请人来做,每早就差把肉包送进她的嘴里。看现在她跟京狸形影不离的模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跟京狸感情有多深厚呢,要不是知道这大半月来血饮根本没关心过京狸的死活,他都差点要信了邪了。
强者和弱者之间哪有什么友谊可言。陆恣合理怀疑血饮出于不知名原因在看乐子。只是他暂时没看出什么名堂来。
对于一大早开始就热情过度的血饮京狸本人也是莫名其妙,感到不适,尤其是她时不时就开始打量自己,表情不知为何还带有一丝猥琐······京狸也不好揭穿,只能就当作没感受到她的目光,该干啥干啥。京狸一回来就有各式各样的的事情等着她忙,对于血饮这段时间在城中的情况她也没有特意去了解过,郑州招待客人向来妥帖周到,京狸对血饮在城里的待遇是百分之两百放心的。
她一早做了些吃食后后首先便是去医馆领安年。大冬天的,比起昨日全黑的装束他今日又换了一身,毛皮料子一看就是好货,还是猛男最爱的粉色。相比昨日将发型全扎起来的单马尾辫造型,他今日将头发全散了下来,缕了几瓣小辫子。死骚包,不仅有钱还有闲,还非常臭屁。京狸在心里默默鄙视他。在他的映衬下她就显得跟农村来的土包子相差无几,京狸恨。
值得一提的是,安年这身造型确实是有点小心机在的,至少比起那些锋利的造型,京狸显然对他现在这个较为柔和些的外形少了些抵触心理。
相较于扫视了一眼就掠开目光的京狸,血饮则毫不避讳上上下下打量着安年,就差把他盯出个窟窿。
“道友,你这些料子都哪得的?”抛开他天生的好皮囊不谈,他品味也是真的不错啊。哪怕这身不适合自己,血饮也愿意为其收藏性质买单,光是摆在一旁看着都赏心悦目啊。回头她收弟子全收帅哥,总有一款适合这身衣装。
“这些料子要得说来也容易,就是彼此有些间隔,跑着麻烦了些,若是道友喜欢,在下愿意双手奉上。”目前看来血饮身份不明,安年派人在各界调查了这么些时日还是没什么结果,她似乎非人非妖,非鬼非魔,轻易结仇并不明智,有这样的机会,他也乐意献宝示好。
“那便多谢道友了!”哎呀,还是这个年代好,一觉醒来的这个年代,不仅其余神祗和半神都死了个精光,没人来扒拉她的宝物和修为,还有这个那个想来巴结她给她送礼,除了世界已经走向终结,其它都好得不得了。
见此情形,原本还在全神戒备的京狸不自觉露出了笑意。如果他们只是些普通人的话,这场景就是再寻常不过的朋友间会产生的互动。如果不是上一秒她还在计量着在这么近的距离拿毒刀弄死安年的可能性有多大,京狸会觉得她此刻到来是再正常不过的巡城邀约行为。
虽然不知道血饮为何今日会兴致勃勃地跟她出门,毕竟以自己对她有限的了解,京狸并不认为她是个勤快到会主动出门工作的人。不过不得不说血饮的存在让她感觉安心不少。
短暂的对话结束后安年再次把注意力放到了京狸身上,她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收回,于是他们彼此对视的时候安年还是头一次看见她对他笑。
“走吧。”看血饮和安年已经结束话题,并且没有多聊的打算,京狸转过身说道。所以,毒死他的可能性有多大?转身的瞬间京狸重新思索起暗杀魔王的可能性来。
······
昨日京狸回来时安平城内落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一整日的雪使得街上积起了薄薄一层被子,很多人家乘着今日天气好了些,都已经在门前扫起雪来。京狸十分简明扼要地跟安年介绍起各个街道的状况来。可以的话她一点信息都不想透露给安年,所以她为什么非得和敌方首脑介绍自家城池情况啊,她现在满脑子里想的全是揪起安年的衣领子喂他喝下毒药。
路过的家家户户在看到京狸时笑容满面地和她打着招呼,于是一路上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