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手
,他死时穿的衣服依旧是那身西装内衬,不过外套和领结倒是完完整整地放置在门口的挂钩上,没有什么拉扯和被血迹沾染上的痕迹……
程灵溪歪了歪脑袋,难道……宋临川进来后主动褪下了外套和领结?
深更半夜,来到女儿房间,主动褪去了外衣,以一种十分随意的姿态与女儿喝茶聊天?
她看了看茶几上的乱象,打开了那壶已经泡了十几个小时的茶水,茶垢都沾上了壶壁,茶水底部渣滓沉淀也很严重,看来泡茶的人并没有很认真,第一道茶就倒给“客人”喝。
这么看来,“品茶”的人至少有两个,因为只有两只茶杯挪了位置。
一杯看似归位,实则底部还沾有茶渣,另一杯……已经看不出来了,因为杯子直接倒扣在了茶几边缘,正对着那倒扣杯子的沙发垫上,被泼了一滩污渍,细细闻了一下,好像就是茶渍,而量嘛……丝毫正是一杯茶的量,所以是这杯子里的茶水,在两人争执间被泼了上去?
她盯着这倒扣的杯子看了好一会儿,按照简单的逻辑推演着,却又觉得哪里怪怪的。
一时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她转而去看了其他的。
一打开宋知袅的衣橱,一股甜腻腻的玫瑰味扑鼻而来,冲得够呛,这宋知袅怎么也是个企业千金,怎么香水品味这么差?
不过这个味道,好像有点熟悉,昨天早上陈翊受伤时,她和俞南风身上好似也是这种,不过当时……没有这么冲。
她闻了一会儿,觉得有点头晕目眩,甚至还有点说不上来的感觉……让她有些许燥热……
“你还好嘛灵溪?”
夏明彻的声音猝然出现在身后,吓得她“啪”得一声把衣橱给关上了。
那个味道渐渐淡了下去,她呼了两口气,使劲摇了摇头——程灵溪,你是在破案,在想什么呢?!
“我…我还好,你怎么出来了?”
夏明彻作轻松状:“就知道你闲不住,我也只好勉为其难,当一当华生?省得福尔摩斯一个人‘办案’太无聊……”
突然出现的夏明彻的面孔格外让她动容,她甚至怀疑自己有可能中了什么……邪?
话说…陈翊昨晚为什么要来宋知袅房间来着?他说是为了拿所谓的黑胶唱片,才进了房间,可是大晚上拿东西顶多就是在门口等吧?
就算白音说过他想要去拿那盘黑胶,陈翊克己复礼的,可不是随随便便进女生房间的人。
可陈翊还是……难道那个味道是什么兴奋剂?
说罢,她不由分说地跑去浴室里,看到那具被浴巾简单遮盖住脸的尸体,她战战兢兢掀开来,再次看到那落在脖颈上触目惊心的血口,她下意识捂住了嘴,好不让胃里的东西翻滚出什么,然后克服了一下,朝宋临川的衣领上检查去——
内衬的扣子扣得很完整,除了……第三颗扣子不见了,所以没办法扣上。
而他这种身份的人,怎么也不会穿掉了一颗扣子的衬衣来参加晚宴吧?
她立刻看了他的腰带,腰带倒是系上的,不过她也觉得哪里怪怪的,就是不好意思解开细细去看——毕竟这是具男尸体,她又不是法医,还没到这么勇的地步。
她正想到这里,身后的夏明彻竟然不动声色地开始帮他“宽衣解带”了……
“哎你……你别破坏尸体啊!”
“领子你都翻了还在乎多一个腰带啊?你不是怀疑嘛?别不好意思,我来帮你……”
这夏明彻平时看着一副不着四六、事不关己的模样,这种时刻倒还挺胆大……不过就是,这个行为仅此一次吧,程灵溪希望自己永远都不要再碰到这种苦逼的情况。
“咦?他腰带系得好紧。”
他费劲地扯开搭扣,悠悠地来了句。
“紧?”
“对,你看这个孔的磨损痕迹很大,说明他总是扣这里比较多,但昨晚他却多扣了一个。”
此话一落,程灵溪示意夏明彻帮她半扶起宋临川的身体,然后将衬衣解开,露出他的整个上半身,尸体背后,有一道细长却不深的划痕。
她立刻跑回了宋知袅的床边,准备俯下身子在床底找些什么,但她还没躬下身,夏明彻就立刻将她拉了起来,
“起来吧?我帮你找。”
对啊,她还穿着裙子!
“刚刚你跪在地上扯宋临川衣领的时候,我就想提醒你了大侦探。”
程灵溪唰得热意上头,又想骂他又觉得羞赧……
没多久,夏明彻便轻而易举地找到了那个东西,郑重其事地放在了她手心里,她觉得脸上的热意传到了手心。
程灵溪摊开了手掌,那里躺着宋临川内衬的第三颗扣子,果不其然!
如此一来,这个场景里发生过的事情,几乎可以串联起来了!
那颗扣子在她微微冒汗的掌心里显得更加沉甸甸,还没等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