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步
她简直要被他折腾疯了!
碰瓷也没有他这样的!
她哪怕浑身是嘴也说不过他,好气!
迟安安闭着眼睛吱哇乱叫了一会儿,肺部的空气几乎要耗尽,才无可奈何地停下来。
筋疲力尽地倚在墙上喘息片刻,她抬眼看向尤许,露出得意的笑容。
怎么样?
他再怎么耍无赖,还不是被她的高音压制了。
尤许静静和她对视,了然地点头,语气体贴不已,“喊了那么久,是不是很累啊?”
“呵呵。”迟安安冷哼,试图反击几句,“你也知道——”
下一秒,她的下巴被他抬起,那张含笑的面庞忽然在她眼前放大数倍。
她的鼻尖碰到了他的,紧接着嘴唇被蛮横吻住,继而被轻柔地噬咬。
“……?”
迟安安头脑发蒙,有点不明白怎么会说着说着又亲到一处去了。
刚才吸入胸腔的空气又被急速呼出,鼻息交错升温。
她紧紧贴在墙壁,却觉得自己好像是夏日的冰淇凌,在烈日的纠缠中一点点融化,软成一滩甜腻的奶油原浆。
柔软的舌尖攻城略地,霸道又激烈地阻拦着她可怜兮兮的退缩,恨不得将她的唇舌吞入腹中似的。
她四肢无力,气息不足,头脑晕沉,只能乖乖仰起脑袋,被迫接受侵略感十足的吻势。
直到两眼昏花,腿脚开始哆嗦,尤许才慢悠悠地放过了她。
他甚至还贴心地搂住她,以免她站不稳滑坐地上。
“……”
她是不是还要好好谢谢他的“体贴”?
靠。
迟安安被一环扣一环的迷魂阵摆布得溃不成军,自暴自弃地任由尤许抱着自己坐到沙发里。
当然,他还是很有分寸的,没有厚颜无耻地让她坐在他腿上。
否则她一定要赏他一个大锅贴。
正在迟安安大脑放空、神游天外时,尤许递来一杯温水。
“喝一点,你现在需要补水。”
“……”
她一言难尽地瞥了他一眼。
她的口干舌燥,是拜谁所赐啊?!
这条大尾巴狼,从一开始敲门就没安好心吧。
迟安安接过水杯,猛灌几大口,显然是渴到不行,以至于喝得太快,嘴角流下一道水痕。
尤许笑眯眯的,把手放在她后背,轻轻拍了拍,像是在哄小孩喝奶,“乖哦,不要急,慢慢喝。”
迟安安被他的“乖哦”惊到,狠呛一大口,咳嗽几声,咳得眼角泛红,飚出几滴泪水。
“你有病哎,”她推了他一把,咬牙切齿地,“你叫我什么?”
尤许眨眨眼,理所当然的作派,“怎么,不喜欢这个称呼吗?”
“没大没小!”她啪叽一拍他的额头,气呼呼的,像奓毛的猫咪,“叫我姐姐!”
“诶?”
尤许若有所思,视线在她的面孔上来回移动,不着痕迹地定在她殷红微肿的唇瓣上。
“诶你个头啊!”迟安安抓狂。
“可是,我们都已经吻过好几次了,继续叫你姐姐太不礼貌了吧,我做不到哦。”尤许头头是道地表示。
非常理直气壮,十分大言不惭。
迟安安眼前一黑。
不、礼、貌?!
他不请自来地吻她,还有脸说礼貌!
这颠倒黑白的本事,他究竟是怎么习得的?
她油然而生一股暴打某人的冲动……
迟安安努力回想尤许的优点,以求压制脑海出现的暴力念头。
看她一脸郁闷地兀自沉默,尤许十分有眼色地转移话题,“对了,我今天找你,是为了寒假的事情。”
迟安安动了动,竖起耳朵。
尤许继续说道:“一月份开始寒假,我不着急回家,想等你一起走。你大概什么时间放春假?”
迟安安的注意力果然被有效转移。
毕竟,假期永远是打工人心头的一大要事。
她掏出手机算了算,琢磨道:“用上年假的话,我大概是在……一月中旬放假吧。”
“嗯,那没问题,”尤许心情很好地颔首,语调上扬,“订票前告诉我一声,我和你买同一个航班。”
闻言,迟安安谨慎地打量他,试探:“你为什么要和我一起走?”
该不会又在怀揣什么奇怪的小心思吧……
尤许睁大眼睛,目光纯良无害,就像挥舞着翅膀的小天使。
“每年回家你都提着两大箱行李,很重的吧。今年我和你一起,可以帮你分担很多哦。”
听到他的解释,迟安安没骨气地感动良久,顺便将他先前的狂徒行径一忘皆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