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头与凤尾
年就已经学会在竞争中,砥砺前行,皮糙肉厚,经打耐摔。
极少沦落为温室的花朵。
她成年之后,都还不太明白,为什么后来学校都开始禁止按成绩排名,理由还是不太成立的——怕伤害孩子的自尊心?
那进了社会后他们该怎么办?等着被伺机而动的同辈竞争卷死吗?
本来在学校做学生,最大的主业不就是搞好学习吗?
为什么不能面对成绩的真相呢?如果真相都不敢面对的话,又谈何去改变现状呢?
比起无聊的自尊心,心中有数和“活下来”,才是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吧?
这样掩耳盗铃,枉顾早已成型千年的社会法则,一味鼓励,其实才是一种教育失败吧,才容易滋生出自尊心强,做啥却啥不行的社会垃圾吧?
不过,工作之后有一次去看望爸爸,她才意识到,一直以来,德不配位的都是自己,自己作为被父亲溺爱的关系户,其实没有资格讨论优胜劣汰这件事。
“嗨,你叫什么名字啊,朋友?”许愿排名后面的一个女孩进来,坐在了她的身边,和她主动打起了招呼,同桌这位娇美的女孩落座后,脸上照样没有一丝难堪的色彩,反而笑嘻嘻,一脸轻松地问她。
“许愿,你呢?”许愿回她一个同款微笑,虽说她有一点社交恐惧症,但这个时候,却强迫自己,要对主动和自己说话的同学热情一点,毕竟,从此以后,她们就是同桌了,会长期共处。
“吕淑丹璇,以后作业互抄啊。”女孩笑着说。
“行啊,但是我就在你前面一名,我们两个互抄,属于互相伤害吧?”许愿笑了起来,对自己的新同桌多了几分亲近感。
吕淑丹璇俏丽白皙,许愿坐在她的身边,一下子就黯然失色下来。
同桌一个月后,许愿才知道,原来吕淑丹璇是她所在初中学校的校花,光毕业的时候收情书,都收了满满一抽屉。
校花往往最亮眼的地方是脸,那学习成绩就没那么亮眼了。
后来和许愿熟了之后,吕淑丹璇就告诉她,自己的叔叔是一中很多年的特级教师,而且,还是高三全年级的年纪副主任,吕淑丹璇之所以也能进一中的重点班,属于“朝中有人”那种,和许愿半斤差八两,被妥妥帖帖地人为安排成了凤尾。
不过,风头和凤尾虽然都是凤凰身上的结构,但学渣和学霸的世界似乎总是隔着一道鸿沟,自习课上,当学霸们沉醉于几何综合题和函数解析式的时候,许愿和吕淑丹璇坐在最后排的位置,正竖着本英语教材,在后面举着手机在贴吧里疯狂发帖,激情满满地抢购Super Junior新专辑的A版,B版,C版。作为一名合格的妖精(Super Junior粉丝名),不但会到处下载队内各cp的同人文,还必须要去各大平台努力做蓝家数据。
自古数据最难做,她和吕淑丹璇常常为Super Junior,刷票刷到眼睛发花。
许愿偶尔抬抬头,抻着脖子,瞄一瞄前面第三排,埋头苦学的唐谅,算是为自己做了一次“眼保健操”。
聊赖的知了鸣叫的夏天,窗外一片泛着阳光暖黄的绿,黑板擦完后,粉笔灰在空气中旅行,迟迟不肯落回地面。
他满头大汗地做着题,却不肯喝任何一个女生递过来的冰矿泉水。
日复一日,做了一个多学期的同班同学后,许愿发现,唐谅虽然家庭条件不好,但是内心却高傲又倔强。
突然,教室里一个女孩站了起来,径直走到了唐谅的书桌边,低头说了什么。
许愿看见唐谅摇了摇头,就又继续埋头写题了。
女孩孤零零站在那里楞了回儿神,转身,就这样被打发了回去,撅着嘴,带着一脸的尴尬,坐回自己的座位。
其实,这样的场景可十分常见,一个学期下来,许愿细心统计,几乎每个星期都要发生个三四次。
一般女孩就是过去就一件事:问问题。
但是,唐谅有时候教,有时候不交。
具体分人的原则,许愿也总结了一下:真想学的他会教,动歪心思整七整八的,他就不肯教。
今天去问题目的女孩其实身份比较特殊,是班里被老师钦点的学习委员,会学习,会主持,还会跳舞。许愿突然想知道,唐谅为什么拒绝了才貌双佳的学习委员,于是走到学习委员书桌附近的一个男同学那儿,打算用借口要回自己借出去的ps,掩盖顺带偷听一耳朵墙角的真目的。
学习委员的那位胖胖的花痴同桌,同时也是班里的英文课代表着急地问:“怎么样,怎么样,你成绩好,他应该给这个面子吧?怎么就回来了呀?”
学习委员摇头,说:“不肯教,今天的男神也超级冷漠。”
许愿拿回自己的ps,内心暗爽地走回了座位。
谁让你上个星期送奶茶,看吧,自从送奶茶之后,唐谅就再也没教过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