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城

因为是旅游旺季，所以车站去古长城景区直达的大巴车，一人来去共100元。

张意彦解锁手机屏的瞬间，顾玖已将两张崭新的纸币递了过去。

“你怎么抢着付钱啊。”

见状，张意彦无奈的笑了笑。

顾玖没说话，将售票员递过来的票取了两张分给张意彦。

午餐是张意彦买的单。

因为上午从C市出发，她们买了奶茶，故午后两人各拎着瓶水，向历史的见证者走去。

越靠近古长城，人烟越稀少，连周边搭建的房屋，都变得稀疏了起来。

高大的胡杨林笔直的挺立，像一个个戍边的战士，挺起胸膛，傲然的看着前方。

极目远眺，车窗外远处的山尖依稀可见，古长城与现代化都市之间，默契的分隔着，犹如隔着道天堑。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边塞景色与“百千家似围棋局，十二街如种菜畦”的市井烟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顾玖下了车，阵阵大风吹动裤边，针织毛衣宽松舒适却挡不住肆虐的冷意，她拢了拢衣襟。

张意彦见状，作势要脱身上的外套，顾玖大声喊“不用啦，你穿的半袖，会感冒的，我不冷，就觉得很壮观。”

风裹挟着人前行，顾玖的话差点淹没在风里。

张意彦点点头，对顾玖的话深表赞同。

被大巴车放下来的位置，是古长城景点之一，誉为“天下第一墩”，古时作为负责情报传递，物资交换的据点。

顾玖踩在茫茫的戈壁滩上，感受着荒无人烟却又令人震撼的长城遗迹。

它矗立在寸草不生的戈壁上，东西连接着不同的山脉与城市，南北依靠着L市，面临着巍峨远山。静默无语，身上却只有岁月流逝的痕迹，像个老人一样，用皱纹诉说往事。

“那里有个博物馆，我们去看看。”

就在顾玖被眼前的景色震撼的无以复加的时候，张意彦出声，顾玖便跟着前行。

前面类似于窑洞的建筑里面别有洞天，讲述了从古至今的军事防御建筑，以及古人因地制宜、就地取材所建筑长城工艺的区别，顾玖一时间有点流连忘返。

坐在大巴车上前往第二个景点的时候，她的眼睛还在往窗外望。

“古时候的人很厉害，这么恶劣的环境里面还在互通商贸与情报，真让人心生敬佩。”

听见张意彦的话，顾玖赞同的点头。

因为第一个景点完全是历史遗迹，没有任何人工修缮的痕迹，给顾玖的震撼无以言表，以至于看见第二个与第三个带有人工干预的景点时，她有点兴致缺缺。

第二个景点入目是一个人造的山门，顺着山门里的水泥路上去，便是长城脚下。

L市后续的修缮在原长城基础上，它掩盖了古长城原本的面目，顾玖有点惋惜。

和张意彦一路走上去，期间，由于很少运动，顾玖有点气喘，张意彦倒是没什么大反应。

“看，浩瀚的天和天际的云。”张意彦抽空在顾玖站着平复气息的时候，指着天边给她看。

顾玖顺着他的手指，看见了远处天际与平缓地面相交的线；看见了悠闲的云；看见了蜿蜒延展的公路。

突然觉得，世界辽阔，不必囿于情爱。

长城起先是一段缓坡，然后是台阶，台阶相连处有烽火台。

沿着山脊建造的古长城，最高处便是山顶。

顾玖和张意彦登顶。

她找了个地方坐着稍作休息。

“教育都是有滞后性的，它会在经年之后，用延迟的子弹打穿你的脑袋。”

记忆里的话显现在脑海，顾玖突然理解了边塞诗的美。

以前，她只觉得边塞诗豪迈，现在反倒有了别样的感受，那是一种难以言表的情怀。

反观张意彦，倒是有精力四处转转。

山顶避风处有个木头搭建的房子，四周用铁皮加固，他推门进去，是个商店。

店里立个牌子，上面用红色笔写着：免费激光刻字；泡面提供热水。

粗粗扫了一眼，货架上一面陈列着泡面与矿泉水；另一面有纪念币与挂锁。

张意彦挑挑眉，不难想到山脊另一侧下山楼梯围栏上的挂锁是怎么来的了。

取了两瓶矿泉水，快要付账的时候，张意彦鬼使神差，又拿了把挂锁。

“老板，有记号笔吗？”

“有的。”

张意彦拿着记号笔，斟酌写下“张·顾长长久久”。

像是做贼一样，在顾玖视线盲区，张意彦将它锁了上去。

“咔哒。”他听见了心弦拨动的声音。

“休息好了，走吧。”

过了会，就在张意彦看着围栏上他挂的那把锁的时候，顾玖在身后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