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轨

林语在病房门口站了好久，里面的人说话很小声，她什么也没有听到。一想到刚才爸爸那张赔笑的脸她就感觉又痛苦又愤怒。

“小语，妈妈会和爸爸离婚的。”

说完，她叹了一口气。

“你一定要好好学习。”

林语看着妈妈疲惫的神情，紧紧地抱住了她。

“你今天身体好些了么？”

晚上林语被妈妈催着回家学习，她拿出手机就看到了陈念的消息。

林语累得都没有力气去回陈念的消息，她还没有彻底从阴影里走出了。

“我看你今天没来上课。”

又蹦出一条消息，林语这才开始打字。

“我好多了。”

“明天就去上课。”

“今天化学讲了新知识，我帮你讲讲吧。”

陈念询问着林语。

要是放在平常，她肯定很乐意地同意，但今天林语很想自己一个人待一待，她感觉好累好累。

“不用了，你先学习吧，我回头自己看看就好。”

“谢谢了。”

为了看起来不那么生硬，林语又加上了一个表情包，很可爱，但是她内心都已经要哭出来了。

“好，没事，你有不会的随时问我。”

“好。”

林语放下手机，静静地坐在书桌旁，看着黑暗里唯一的光源发愣，脑子里又闪现出那天的一片狼藉，冰冷的眼泪划过脸颊，无声的黑暗里是一阵抽泣。

“为什么。”

“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林语一直在重复这句话，不知道是问自己还是其他的什么人。

“好好学习，我只能好好学习……”

擦干了眼泪，痛苦的现实摆在眼前，她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阻止不了。

第二天上课，林语的眼睛肿了起来。

“你哭了？”

陈念终于忍不住了，这一天他都看着林语恍恍惚惚的。

“嗯。”

林语肯定了，她知道说没哭也太假了。

“你怎么了？”

陈念有些着急了，他们还在广播室里，狭小的空间让林语有点喘不过气来。

她望进陈念的眼神里，沉溺于此，那双干净明亮的眼睛，扯着林语的心脏开始疼痛。

“小语？”

“你叫我什么？”

林语震惊了，陈念也没想到她的反应这么大，一下子脸有些红。

“我们是不是朋友。”

“当然是了。”

林语没有犹豫。

“你也可以叫我念念，我亲近的朋友都这么叫我。”

陈念越往后面说声音越小。

林语一下子被他的话逗笑了。

“念念？”

“还蛮可爱的。”

林语一下子感觉自己没有那么难过了，眼前的少年用最拙劣的玩笑替她打着掩护。

“那我可以叫你小语么？”

林语假装想了想。

“不可以。”

“为什么？”

陈念有些急了，这个意料之外的答案让他一下子有些接受不住。

“因为我不想和你做朋友。”

“亲近的也不行。”

林语自己在心里默默地想着。

“我就是不太喜欢别人这么叫我。”

林语随意地和陈念扯着慌。

“好吧。”

眼前的少年好像像吃了大亏一样，也好像是一下子泄了气，感觉整个人瞬间无力了。

“所以你为什么哭。”

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这个问题。

“因为化学题太难了，给我难哭了！”

林语拿着手中的演讲稿边说边走出了广播室。

陈念将信将疑地紧跟着她。

“你可以问我。”

“昨天晚上我说给你讲你不听。”

“对不起，我错了。”

陈念还想说些什么，一下子就被林语的道歉噎了回去。

“没事……”

“以后记得问我。”

“知道了，陈念同学。”

林语换了一个称呼，一个亲近朋友不会喊的称呼……

和陈念聊完天以后，她的心情明显好了很多，这次换陈念因为被拒绝而暗自神伤。

“走吧，回家吧。”

两个人打扫完卫生后，像往常一样一起向公交车站走去。

“林语，你想上哪个大学？”

明年就高三了，陈念很想知道林语内心所想。

“我没想好，离家远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