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
的胜负欲上来了,她不信自己的魅力征服不了一个小小的他。
于是她带一群好姐妹占了整个店,欣赏着他忙不过来却手脚利落的样子。
她坐豪华小轿车大摇大摆地下来,试图从他脸上寻得一丝讶异,可他还是不曾多看她一眼,她矛盾地讨厌着他,又喜欢着他。
她不肯服输,因此使了些小手段。
小馄饨里有香菜,她最爱吃香菜,可不知哪天起,她开始故意把香菜从碗里夹出来。
她痛恨这样无聊的自己,直到某天她碗里不再出现香菜,她发现,她喜欢他似乎已经胜过了自己。
足足吃了一个月馄饨,靳文祁觉得再这样下去,她自己都要变成馄饨。
她迫切地要与他搭上话。
馄饨店铺里来了个兼职小妹,靳文祁不喜欢他和她说话那么多,于是在小妹给她端上馄饨时,她故意打翻了碗,滚烫的热汤溅到手上,他看见了。
当他握着她的手腕在水龙头下冲洗时,靳文祁觉得流水都缠绵,她忍不住了,直接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短暂的沉默过后,是他低沉的嗓音:“林家栋。”
他眼里的震惊,是她从未有过的满足。
“我叫靳文祁,你记住。”
互通名字过后,他们的故事便走向正轨了。
*
她追了他两年,他答应她成年上了大学就和她在一起。
于是靳文祁不出国了,留在北京读书,那年夏天她如愿和林家栋在一起了。
热恋、磨合、平淡。仅三年,靳文祁觉得林家栋也不过如此,她提分手了,林家栋毫不犹豫地答应了,靳文祁疯了,她怀疑他从未爱过他。
她不甘心,花了两年,又把林家栋追回来了。
这次她再也不会放开林家栋了,她要和他结婚。
当她告诉父亲这个消息时,她父亲告诉她,你要和这穷小子结婚,你就别姓靳。
于是靳文祁偷了户口本便和林家栋私奔到他老家柔城,和他结婚了。
一年后,靳泽林出生了。
那会儿靳泽林还有着自己的名字,不过靳文祁和林家栋也记不清了。
在靳泽林三四岁时,他模模糊糊知道了自己的名字——靳泽林。
六七岁时,妈妈靳文祁偶尔会单独地带他去北京爷爷的家。靳泽林最期待寒暑假了,因为他可以住在五层大别墅里,可以看孔雀、骑马、游泳射箭、射击,可以听妈妈弹钢琴,读晚安故事。只是他不知道为什么,如此美好的地方,爸爸为何却不在。
古板的爷爷,野蛮的堂弟,是这里唯二不太好的。不过他孩子性大,爷爷不理他,他也不恼,就站在爷爷面前隔一会儿隔一会儿地叫他,爷爷,爷爷——
爷爷叫的多了,那老头也就点头答应了。堂弟说他是野杂种,靳泽林生气了,他把表弟靳宗杰压身下狠狠打了一顿,靳宗杰脸上留了疤,那会儿姑妈和妈妈大吵一架,他们回柔城的家了。
自此以后,靳泽林再也没在寒暑假去过北京老家。
他总缠着靳文祁,“妈妈,妈妈,我们什么时候去爷爷家啊?”
靳文祁推开他,皱眉呵斥道:“因为什么你不知道吗?”
那会儿他九岁,他好像懵懵懂懂地知道了,如果不控制自己的行为,不收敛自己的脾气,他会失去最美好的东西。
后来,靳文祁开始着急地给他报课外班,他的放学时间被一堆东西挤满了。奥数、骑马、射击、钢琴、射箭、象棋、画画、书法……
靳泽林一开始觉得新奇,后来就开始讨厌这些了。
奥数拿不到第一会被妈妈骂,骑马从马上摔下来妈妈不会心疼,射击射箭射不中十环,妈妈会骂他废物……
靳泽林不知道那个温柔美丽的妈妈哪去了。
*
十一岁的暑假,靳文祁又一次带他去了北京。
仅仅两年没见,他叫不出爷爷,也不肯直视一眼堂弟。
那年有个莫名其妙的马术比赛,就在爷爷的庄园里。
有他见过的、没见过的同龄伙伴,妈妈的目标很明确,拿第一。
靳泽林有了和九岁一样的模糊之感,他也同样知道了,这场比赛,他必须得赢。
他挥舞着马鞭,快点,快点,再快点……
颠簸带来的眩晕感,让靳泽林几乎要阖上眼睛。
可他扔挥舞着马鞭,快点,快点,再快点……
最后他拿了这场比赛的第一,爷爷欣慰地表扬了他,妈妈也摸了摸他的头。
回柔城没多久,靳文祁怀孕了。
然而日子急转直下,爸爸妈妈居然开始经常性吵架,爸爸甚至当着他的面推搡妈妈。
靳泽林维护着妈妈,甚至说出了“我以后再也不是你儿子”这样的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