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老爷子起身，走去池子边负手转了一圈：“南枝啊，这水池空落落的，去养一只鹅、一只鹤吧。”

郑南枝会意：“好。”

片刻，郑老爷子意味深长：“柏年、纪盛你们俩个啊，争了那么多年，如今也该分处出胜负了。”

股东例会。

柳柏年，纪盛年分别坐在了高档红木会议长桌两侧，有股子分庭抗礼的意思。

半晌，柳柏年对着对面的人幽幽一笑，随即端起面前的茶盏，刮了刮叶子，不动声色探问：“老池啊，你家……那个到位了嘛？”

等他放下茶杯，抬头再看去对面的池纪盛，柳柏年豁然一惊，刚喝下去的茶差一点喷出来。

不知道那池纪盛啥时候竟然戴好了口罩黑墨镜，捂的严严实实的，就怕被对方看出微表情。

柳柏年忍不住吐槽：“你——玩变脸啊！”

池纪盛语气慢悠悠：“没呢，你们家那个呢？进公司了没有啊？”

“靠，老狐狸，”等柳柏年反应过来对方是准备从表情里探查一二，于是忙不迭慌乱抬手捂脸，从指缝里发出，“也没有！”

池纪盛继续阴阳怪气追问：“还没有？真的没有？”

柳柏年捂脸摇头：“自然，估计你家那个早就入职了吧，说说，他还是她，在哪个部门啊。”

池纪盛鼻息轻哼一声：“都没进公司，还哪个部门！”

柳柏年冷笑一声：“我才不信呢！”

两人斗嘴的时间，其他股东都陆续到来，见俩人那古怪架势，纷纷看起热闹。

片刻，郑老爷子稳坐正位，忽然左右看了看两边的人，带着笑容饶有兴致问：“柏年、纪盛你们俩个这是咋了？做啥坏事了，这是没脸见人啊，哈哈。”

池纪盛不急不徐解释道：“奥，郑总裁，我这是有些伤风感冒，怕传染大家。咳咳，”还十分应景咳嗽了几声。

郑老爷子笑了笑，随即转去另一边：“那柏年，你呢？”

柳柏年反应也不慢：“哦，我是脸抽筋了，有些疼，得揉揉。”

在座人听闻，顿时哄笑。

“脸疼……哈哈。”

“柳董还真是搞笑啊。”

柳柏年顿时脸上火辣辣的。

……

池纪盛一回家就高兴到拍大腿，对自己的儿子池鹤道：“哈哈哈，小鹤，还是你技高一筹啊！让我提前准备口罩墨镜，遮蔽微表情，你可不知道当时那老柳囧样子呀！可笑死我了！”

池鹤将池纪盛带用手机偷拍传来的视频，让表情专家看过，得出结论：“他家的选手已经入职了！”

池纪盛点头：“嗯，还是你小子心思细腻！不怕他！咱池家这次必胜，哈哈！”

池鹤一脸淡然。

池鹤作为池家派出的选手，已入职禾尚，比柳鹅早半月，成了集团最底层的一名销售员。

像柳鹅一样，刻意扮穷，一身百元西装，耐不住身材优秀，衣服廉价不耽误人依旧玉树临风，一个破皮的背包，处处透着拮据艰难，立了好一个刚入社会家境穷困的社畜形象。

不过这包却不是临时道具，是池鹤在外求学，靠自己打工赚的第一份薪资买来的，所以对他来说意义非凡，一直背到现在。

同柳家夫人一样浮夸的池夫人假兮兮哭丧道：“儿子，你受苦了！”

池鹤嘴角一牵有些不屑：“这算什么，我还每日为了省下地铁费扫码共享单车，骑行十公里呢，权当锻炼了。”

池纪盛一听，惊到炸裂：“我去！我池纪盛的儿子就是优秀！”

池鹤咬牙切齿：“我在国外吃的苦比这多多了！这还不多亏了你们老两口戏演的好啊，跟我说家里欠了一屁股债，穷的叮当响，让我在外面要时刻保持省吃俭用啊……我——”

池鹤想想过往都心塞心梗。

池纪盛拧着眉头一脸虚假愧意：“呃，这不也算是未雨绸缪嘛！”

池鹤语气透着讽刺：“连自己的儿子都套路，你们还真是资本家啊！”

池妈忙不迭找补：“儿子，你误会啦，我们这不都还是为了你嘛，将来池家不都是你的嘛！”

池鹤无奈：“好，都是为了我，我谢谢二老的良苦用心。”

……

八点四十五，禾尚大厦。

锁好单车，背着包，池鹤刷卡进去，坐电梯上了十楼，销售二部，成了销售经理王念手底下一名新进销售员；

如期收到入职通知挤着地铁上班的柳鹅，背着破旧托特，刷卡进入九楼，销售一部，成了销售经理周优的新任助理。

只不过，从面试到入职都还没见过这位直属领导。

“哇，新来的销售小哥帅气无敌啊，”

目光追着刚进门的精神小伙池鹤直到他落座，王念助理杜月就跟旁边女同事念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