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书
这茅天平祖上是专业盗墓者,近几辈人才开始改行,茅天平一家保留了一些,做起堪舆看风水的事。
盗墓之人都害怕别人盗自己的墓,祖祖辈辈也积累了一些宝贝,死了的先辈们明面上葬在毛家自有林地里,实际上,那里头不过都是些衣冠冢,真正的坟地另有所在,不堆坟不立碑,葬着尸骨和生前最爱的宝物。
步炎说的那块地里头,就葬着茅天平不少的祖先,依步炎这意思,是早就知道了,先不说那块地是不是步炎的,能不能修房造物,但凡要是步炎散布些消息出去,以后这茅家先祖们可就不得安宁了。
这本古书也是茅家先祖们某次盗墓得来的,是本志怪杂谈。
关于这血尸的记载,里头说是很久很久以前,具体是什么时候,不清楚了,有个大户人家,家里头很有钱,时常总有些人想打他家的主意,看家护院的护卫里头都有居心不良的,这大户人家烦不胜烦,也不知道从哪儿听来的,说是,培养一具血尸,可以召唤阴兵,而且这血尸只听主人的命令,忠心不二,绝无背叛的可能。
这要是能做成,那不是最称心的护卫么?
于是这户人家就请来了一些高人,花费了大量的钱财,终于研究出来培养血尸的办法,但,这血尸培养出来以后,能不能召唤阴兵这书上没说,倒是说了血尸嗜血成魔,为患世间,杀人如麻。
这本古书上也没记载具体怎么培养。不过在发现这古书更早之前,茅家人下过一座古墓,里头就有刻着符文的棺材,棺材里装满了血,就泡着一具尸体。
那一次,茅家去了好些人,最终回来的就只有三个,三个都残了。
那时候可没人知道什么血尸,据说是自己人打自己人,自相残杀搞成那样的,说是那古墓里头煞气太重,一般人受不住,由于太过血腥残忍,祖上也没具体描述,这之后很长一段时间,茅家人都不敢再下墓。
但后来那三位长辈去世之后,后人们经不住诱惑,又开始重操旧业,毕竟以前祖祖辈辈就是干这个的,稀奇刺激,来钱快,运气好,下一次墓就能吃一辈子。
当然,最后茅家也没有发达起来,不务正业得来的钱财,来得快散得更快。
步炎问:“还能找到那座古墓吗?”
茅天平摇摇头,“找不到了,说是那墓最后被毁了”。
“你们茅家人毁的?”
“不是”,茅天平抻了抻那古书皱着的边角,“当初三位先祖能够死里逃生,多亏一位高人相助”。
“本来三位先祖也已经互相残杀到了奄奄一息的地步,是那位高人撒了些药,三位先祖才停了手,这个时候同行的其他人都已经倒在血泊里死了,这也是后来的茅家人下墓为什么都不会再中迷障的原因,那药,对于下墓者来说简直太需要了,高人留了一些给先祖们,条件就是,以后要是再遇上这样的墓,得告诉她”。
高人的目的,似乎并不在于古墓里的金银财宝,在古墓里洒了好些药,说是古墓年代太久远,里头迷障和毒气太重,做完这些便放干了棺材里的血水,放了一把火将古墓烧了个干净。
步炎问:“后来有再遇到过那样的墓吗?”
茅天平说:“那是遇到的唯一一个”。
“记得是什么时候的事吗?”
茅天平翻了翻古书,“大概是姜家天下的时候,具体什么时候太久远了,只是把故事传了下来,细节早就模糊了,比如那位救命恩人,谁也不知道姓甚名谁,或许当时救下先祖们时就没留名”。
“是吗?”
步炎笑了笑,“若是再遇上了血尸之墓,你们茅家先祖总得告诉她”。
无名无姓,怎么告诉?
茅天平连忙起身,给步炎换了热茶,“是真不知道,也不知道是没留名还是没传下来,但那恩人一定是个用药高手,后来的茅家人下墓都会带上一把柏香,可从来没点过,那恩人说遇上血尸才点燃”。
“大约又过了一二百年,有人好奇点燃过,混着那药有奇香,引来了许多蝴蝶,许多品种见都没见过,我听老一辈的人讲,说是那些蝴蝶极为漂亮,有人想捕捉,可惜蝴蝶速度太快,根本靠近不了,漫天乱飞的蝴蝶太过壮观,大家都猜测,恩人或许能根据这个找来”。
过了一二百年,那恩人自然不可能再找来。
茅天平已经要哭出来了,起身进屋再出来,捧上一个小瓷瓶,“这就是那药,茅家好几代人都不干下墓的事了,配方早不知去向,留下来的药就都在这里了,现代医学发达,对付迷障有许多可替代的药,这药我都一直舍不得用,就……都给步先生吧”。
当真一副忍痛割爱的模样。
步炎接过瓷瓶,长长的食指在桌子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
茅天平双眼一红,掉下几颗泪来,把手里的古书又抻了抻,一并递上。
步炎接了书,起身,“你踏进步家祖坟那一刻,就该想到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