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克拉里小姐，我相信你所说的话，但是作为我们告诉了你这么多信息的报酬，你至少应该和我们说说你怀疑南希小姐她会在哪里。”

“让我想一想，”我消化了先前所得到的所有信息，慢慢闭上双眼，但我所想的并不是南希所在的位置，“当年那个时代是什么样子？”

“嗯？”卢秋教授愣了一下，接着和蔼地笑了：“那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

我听过这句话，我记得自己还曾经在某一次作文写作里使用过。

但如果当初学习的我只记得学习的这些，如今走向工作的我也只记得工作的这些，那么哪个时代于我而言又有什么区别呢？

我还不是一样被事件所裹挟所束缚，远离父母，背井离乡。

“孩子，我并不想用道德去绑架你，但不得不承认你是一个很幸运的人，你有健康的身体，有智慧的头脑，有能力凭借着自己跨越圈层，可世界上并非全部都是如你一般优秀的人，也并非只有我们的生活才叫生活。

“如今的制度确实极其完善，但极度完备的条规也就不再有任何的发展空间，一些过去的条例不经历革新会跟不上时代发展的；而且，”卢秋教授突然停下来，他看着我的眼睛，仿佛要告诉我一些言语表达不出来的却比话语更有力的东西，有些遗憾的是我并没有在那个时刻读懂，我只听见他继续说，“克拉里小姐，你觉得目前的社会是一个有温度的社会吗？”

“我不知道。”我并没有犹豫，也没有吞吞吐吐，甚至没有半点心虚，我确实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但我的立即回答似乎可以证明我曾经思考过这样一个问题。

卢秋教授所说的是我不甚了解的领域，但他在逐步引导我进行思考，所以对于他的疑问，我也希望他能自己找到答案。

“您刚刚说想知道南希在哪里，”我侧过头，“她的聪慧是不可否认的，所以她定然会躲藏到一个你们不会想到的地方。”

我在措辞上把自己和卢秋教授等人分开，毕竟我觉得我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

“她所在的区域并没有她的离开记录，说明她并没有出境活动，可我们也只能锁定她所在的范围，她常去的资料馆和数据站被我们严密监视，就连她的研究所也被另外的那一批人掌控，如果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那么还能有什么让她感到威胁的场所？”

“另一批人？”

“这份研究目前的得利者不会希望一切变回原样，我们想要利用机会回到过去，他们自然会出手阻碍，这点克拉里小姐难道会没想到？”

怎么可能想不到，从他们像巨龙一样把财宝全部收揽到自己身下这一点，我就什么都知道了。

“可是这些都是你们所能想到的地方啊，您觉得南希是不可能去的地方是哪里？”

“听说她是一个十分理性做事有条不紊的人，所以她应当不会去一些娱乐场所？”卢秋教授明显感觉到了我的引导，慢慢说出自己的答案，不过显然并不是我所想的那个。

如果那个人并没有在此时抱着虾片出现，我想我还会有耐心陪着卢秋教授在正确答案周围转上几圈，可是那是我的虾片啊，是我落到如此境地的罪魁祸首，也是我心心念念的美味休闲零食。

我怎么可能会把眼睛从它身上移开！

“您这个时候最好找到一幅地图，然后一个一个说出你想到的结果再叫人一一划去，最后剩下的那个就一定是答案。”

“是嘛，或许你说的是对的。”

不过我们都没有时间再拖延下去了：“您就没有想过她可能会在乔伊斯那里？”

乔伊斯……的墓地旁。

卢秋教授的表情变化得十分剧烈，仿佛这个答案不止出乎他的意料更是冲击了他的信仰。

但我则不然，在他问出这个问题时，我脑子里第一个答案就是这个地方。

“哐当——”

这是突然发出的最响亮的声音，伴随着它的还有我虾片来回移动的哗哗声。

已经浅浅了解过我的人定然会知道我的第一反应是什么——我才不会在意自己的话会对旁人造成多大的震惊呢，而是那个可恶的家伙居然摔了我的虾片？！

明明是大片吃的东西硬要给我摔成碎屑，是不是我喝粉末才能随了他的意！

“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

“南希居然连我师兄死了都不肯放过他！”

我看着一脸愤恨的他和似乎明白了什么但又似乎依旧不是很明白的卢秋教授，慢慢咽下了我心中未曾道出的问题——是死了的乔伊斯愿意尽自己最后的力量保护南希不可能，还是南希真心实意爱上了乔伊斯不愿意离开他不可能？

他们对自己学生／师兄的魅力就这么没有信心吗，哦，应该是还不愿意相信南希有心吧。

我突然觉得他们可怜，明明他们都有机会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