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灿若玫瑰（1）

沙沙，沙沙。

是风吹动漫枝绿叶的声音。

仰头四顾，一片片大小不一的光影斑驳，像是无数双明亮以极的眼睛，悄悄张开着窥看着世人。

杨瑁嘟着嘴仰起脸来，冲林飒道：“阿飒哥哥，你不专心！”

林飒不知道正在想着些什么，并没听到杨瑁的问话。

小少女把眼一立：“阿飒哥哥！”

“哦。”

震得耳里翁翁的做响。

林飒低头：“怎么？”

小少女把头一扭：“哼！”

林飒陪笑道：“怎么了，乖。”

杨瑁虽然已经长大，林飒却总忍不住要对小姑娘一样的口吻唤她，那小少女也甘若饴。

杨瑁挑起长长的眉，道：“我是在问你，你确定这里是之前埋葬阿朔哥哥的林子么？”

她问得理直气壮，摆明了对林飒的不信任。

林飒一怔，不由四下里环顾，眉头渐渐皱紧。

他不想见到白震，所以便急冲冲拉了杨瑁出来，可没想到心不在焉的竟然走错了路径。

看着小少女那一幅写着：“你根本就不认得路”的表情，林飒很想告诉她说：“我不是不认识路，我只是慌不择路。”却怎么好意思说得出口。

杨瑁是个小鬼精灵，又和林飒、何朔两人相处最久，可以说只要林飒眼珠一转就能猜到他想要说些什么，对于林飒的了解可全不在海澈与何朔两人之下。

她两手插腰，用力的重重叹上口气道：“阿飒哥哥，你为什么不敢见白震哥哥呢？点点十有八九是跑去自己玩儿了。要是有它在，准能找到何朔哥哥的墓地的。”

林飒不觉给她气得七窍生烟，心道：“我的兽身是狼，怎么可以还不如一只猫。”于是自然的忽略掉了杨瑁之前那句“为什么不敢见白震”。

他伸手一指弹上杨瑁的额头，弹得小少女向后一仰：“真多事，怎么拿只猫来和我比。”

随后，展目四顾，鼻子尖耸动了几下，果断的迈步向正北方向。

杨瑁揉着给林飒弹痛的额头，在他身后跟随，一边做着鬼脸。

冷不防，林飒扭回头来想向她说明什么，她正一手扯着左边嘴角，一手扯着右眼眼底，吐着舌头拌鬼。

林飒立刻黑了一张脸。

杨瑁亦连忙低下了头，一时安静了许多。

没了小少女的叽叽喳喳，亦不闻藏青的聒噪，林飒的耳根一时清静，却有些不习惯。

他频频回首，望身后十步左右安静的跟上的杨瑁，心里莫明的感情涌了上来。

不自觉得，他开始回答小杨瑁的问话。

他说：“我不是不敢见白震。而是他不敢见我。”

“咦？”

小少女果然抬头，紧跟上几步，走到了林飒的身侧：“阿飒哥哥你好奇怪。”

林飒不理她的疑问，接着道：“他若是见了我在，有些话也许不会对表哥和小非说得出口。”

杨瑁更加的不解，追问道：“阿飒哥哥，白震哥和阿澈哥哥，小非哥很熟悉的么？他是海因斯坦那边的人，我小的时候就认识他呢。”

歪着小脑袋，嘟囔道：“阿澈哥哥以前是在地下高原，后来给困在彼加尼魔鬼域，然后再回到地下高原，怎么会认识白震哥哥呢？”

林飒咬了咬牙：“白震，他是……地下高原的人。”

“咦？”

小杨瑁立时僵住，脚下便也停了步子，立时给林飒远远落在了身后。

林飒却没有停下脚步的意味。

小少女自己发了会儿呆，一溜小跑着追了上来，猛伸手拖住了林飒的衣摆：“阿飒哥哥！”

林飒不及防，给她拉得向后一仰：“嗯？”

小少女急切的模样印入眼帘之中：“白震哥哥是北程姐姐的随从，他是海因斯坦人！”

“是地下高原的人。”

林飒斩钉截铁道。

小少女用力摇头：“不是！不是！是海因斯坦人！我很小就认识他了，大约是五六岁的时候，白震哥哥就跟着北程姐姐回来过风魔城，见过小叔叔的。”

她黑眼睛瞪得溜圆：“他是海因斯坦人！”

林飒咬着牙齿，亦肯定的一字一字回她：“白震，是表哥身边的侍从！以前，和小非，默汐一样，是表哥最心腹的伙伴！”

他望进小少女震惊不已的眼里：“他是个叛徒！白震是地下高原的叛徒！”

这一刻，他祖母绿的眼瞳幽深似古井，酷寒的让杨瑁不能直视。

小少女嚅嚅松开拉着他衣襟的手，摇头，再摇头：“不是……”

她心里隐隐明白林飒所言非虚，可是，白震怎么会是地下高原的叛徒？

他对待小叔叔温厚有礼，不像慕凯二哥那么的粗鲁；他随侍北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