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花开有时(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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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让自己嫉妒非常的男子,那个被自己视为情敌的男子,居然是与自己在同一母腹中成长的孩子,居然是自己的手足兄弟。
而自己,居然也是个不被承认不被爱着的孩子。
他想起幼小的时候问起义父:“师父,师父为什么不是凯的父亲呢?”
其实,师父就是自己的父亲,只是他自己都不知道。
何等残酷的母亲,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
她从始至终,爱着的都是那个男人,她只是把义父和海明岫当做她的棋子。
若果她真的有爱过海澈一点点的话,那么,她必然是恨极了我的。
我是,比海澈更不应当出生的孩子。
不!或许我只是个意外的产物罢了,事情没有想的那么乱七八糟!
软弱与逃避都不是解决问题的正解,但是却是一时可收获解脱的方式之一,不可否认的是,大多数人此时此刻,都会选择逃避与软弱。人的本性不过如此,总幻想自己过的幸福,以求能自欺欺人。
他盯着老妪的眼神阴霾冷而酷寒:“只不过是路过的无知老妇,胡言乱语也就罢了,任你自去!”他收回了之前因善意而伸出的那只手,只想把眼前的人当做空气。
但那老妪却不肯善罢甘休,只是重复着:“小少爷你要是不信,咱们可以找清泠殿下去对质一下,就算别人不记得前御主其实是有一对双胞胎的,清泠殿下自己却不可能不知道……”
“毁了我们的人生,现在还要再毁一次么?本来你就是应该早就死掉的人!是地狱里回来的幽灵吗?好死不死竟然出现在我的面前!”
慕凯这样想着,冷笑出声:“我为什么要饶你一命?就因为你刚才说的那些话么?就算都是真的又怎么样?若不是你,我,我怎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模样?现在的我又不是我要成了这样的?你为她接生,将我们接到这世上,难道便于我们有恩了么?开什么玩笑!生我者父母,养我者义父!和她,还有你没有任何关系!你不过就是伸一伸手罢了!”
他这样说着,眼睛愈发血红:“你毁了我还在这里邀功?”手上劲力一吐!
那老妪睁着死鱼一样的眼睛,低哑着嘶声:“我,没有骗你,你确实与清泠殿下……与那位殿下一母同胞,这是做不得假……”声音渐低,归于沉寂,永寂。
尊重生命与亲手扼杀生命不过是一个时间段的两种选择罢了,但生命流逝的感觉在掌心如此的鲜明还是第一次。
看着那老妪如同一截折断的枯木彻底的倒下,慕凯不寒而栗。
他不是没有亲手杀过人的天真少年,也不是满脑子尊老爱幼的无知青年,但是前一刻他还在扶着老人嘘寒问暖,后一刻便捏碎了对方的喉骨,让对方如同被丢弃的破布袋一样倒在那里,不如我一开始就没那么好心帮她一把……全身的冷汗如雨。
寻了多年的身世竟然在这样的时机被陌生人一语道破,如此不堪的身世,如此离奇的身世……不想相信,但摸上自己的这一张脸,想到对方说的和清泠少爷小时候一模一样的眉眼地这句话,他知道对方说的并不是假话,因为北歆的眼光就无数次的越过了自己,看的是自己面孔后的另一个人。自己与海澈其实是相似的,只是一个酷肖母亲,另一个却有一多半像极了母亲的情人。无法想像径若雅是怀抱了怎么样的想法投入了索格的怀抱,那时的她到底知不知道她自己在做些什么?她在想什么?她为什么要做这件事?倪尊寿知道吗?海明岫知道吗?这个女人,是如何的长袖擅舞于多个男人之间?她到底是个怎么样的女人?她是,她是我和海澈的母亲?我们的母亲竟然是这样的一个女人!
我,不应当来到世上,我是个错误。可是,如果我是错误,那么我要去何处安身?
慕凯这样想着,茫然四顾,何处为家?
他失神的连北歆唤他的都没有听到。
北歆对于慕凯无视自己的存在其实也并没有过于惊讶。
毕竟她自己受到的打击也并不小。
虽然早已经决定放弃自己的那个所谓的真实,但是亲耳听到是另一种结果。
会有怨恨也是理所应当。
所以,她并没怎么在意慕凯的异常,只是在想:“如果他妨碍到我,那么将之除去也无不可。”
这一刻的她,只是冷血冷心的北歆罢了。
如果要斩断所有过往,那么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了,比任何的时间都来得准确,来得无所逃避,直接面对那个曾经心心念念的人。把我和他之间那点缘分切断得干干净净。
她这样想,眼神如冰扫过了一直默然跟在他们身后的冯宁儿。
做为探路者的慕凯身上发生了什么,冯宁儿并不知道,但是她看到他扶起老妪,看到了他掐死对方的举动,甚至她明显感觉到了此事之后,这个男人身上的气息与之前判若两人。
她一眼便能看出那老妪是滨族同族,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