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明昱的宽慰，让皂皂的不安似乎得到了缓解，但只要一想起明昱口中“俊美”的右长老，黑凤梨那高高在上的样子就会出现在眼前，这让皂皂对将要嫁到爵星族这事完全提不起兴趣，什么嫁衣，珠冠，一应交由明昱帮她挑选，每天还是和息遥在山上四处溜达找乐子。

息遥见皂皂丝毫没有恢复记忆的迹象，这日两人坐在山坡上编花环时提了一嘴：“公主还是去找大巫看看吧，大巫做的药像糖果，我不生病时都想吃呢。”

皂皂对神秘的大巫早就起了好奇心，听了这话，更是勾起了兴致，笑眯眯地把手中编好的花环往息瑶头上一套，“那我们现在就去吧！”拍拍手把息遥从草地上拉了起来。

大巫住在靠近山顶的一个天然山洞中。两人越往上走温度越低，皂皂连打了好几个喷嚏，紧紧靠着息瑶，息瑶看皂皂冻得小脸发白，劝道：“公主说走就走，也没准备御寒的衣物，要不改天再来吧！”

“别，都走到这了，我可以再坚持……”皂皂话没说完，嘭的一声，突然现出了鹦鹉的原形，跌坐在地上。

息瑶知道这是体内灵气不足才会出现的状况，连忙将皂皂抱起，朝前方的山洞奔去。

皂皂知道自己在做梦，因为她看到妙妙被绑在一个白色高台上，脚下堆满了木头，周围有许多人在小声议论什么，她努力地竖起耳朵，却什么也听不清楚，一个穿灰色羽衣，带着大兜帽的人高举着火把，口中先是念念有词，随后将手中的火把点燃了那堆木头，嗡嗡的吵杂声中，雄雄的火焰高高卷起，要把妙妙包裹起来……

“不要！”皂皂从梦中骤然惊醒。

“公主醒啦！”一把苍老的声音在旁边响起，皂皂怔怔地看向声音的方向。

这是个很空旷的山洞，靠着山壁放了许多木架子，上面堆满了瓶瓶罐罐，洞口不远处立着个半人高的圆肚三脚铜炉，炉子下面的灶坑里堆满了柴火，烧得噼啪作响，一个满脸皱纹、彩衣红发的老婆婆正蹲在炉旁，聚精会神地用木勺搅拌着一碗褐色的浓稠液体。

“息遥替我到月池取水去了，公主下山还要再等等，先过来喝碗汤吧！”

“啊？不用了…不用了”皂皂缓过神来，看着那碗泥巴颜色的汤，心生抗拒。

“公主年幼失忆，如再不调养，记性变差的同时，也无法感受到羽山的灵气，以后恐怕只能当只傻鸟了！＂

皂皂有过当傻鸟的经历，听了这话，立马乖乖下床，接过婆婆手中的碗，屏着呼吸，大口将汤喝下。

“这汤……好好喝！”皂皂后知后觉地舔了舔嘴角残留的香甜，后悔喝得太快了点。

“好喝也是药，每隔五天来喝一回吧！”

“嗯嗯，我一定会按时过来的！”皂皂想起自己还没正式向大巫见礼，忙又鞠了一躬：“明皂谢谢大巫婆婆！”

“不用谢我，你跟息遥的记忆都是我抹掉的，只是息遥年纪比你大，灵气比你足，恢复得快，你嘛，先吃两副药，看看能不能找补回来吧！”

“……当时婆婆是怕我们被利用吗？可宝澄禅师回到真空寺就将我交给了师兄照看，师兄也很好……＂

“这是我和长老们一直弄不明白的，从息冥的催眠术中看到你在真空寺这三年，完全是饱食终日，游手好闲……那秃子究竟在想什么？”

“不会……是看我可爱吧？＂皂皂声如蚊蚋。

大巫乐了：“公主可知道我们为了拿到宝澄的顶发，花了多少功夫？

……十年前婆婆我亲自下山去绑人，就和老秃子交过手，他削了我两根羽毛，我扯了他一片袈裟，算是打了个平手，三年后我们又打探到老秃子是越国人，这越国有个习俗，小孩出生一个月后，家人会取胎发制做胎毛笔，让孩子长大后随身携带，用以避邪保平安。

婆婆我用那片从他身上扯下的袈裟，施以回溯之法，看到他的确有这笔，就放在起居的禅房内，不过这禅房对灵界设有禁制，我们先后尝试了几回，都无法突破，只得找个凡人混进去，可惜啊！这人不但没有得手，还打草惊蛇，让老秃子起了戒心，将笔藏了起来。

然后就是在羽山这次，虽说不知道老秃子出于何种目的，将公主掳了去，但要说他是无心之举或是临时起意，婆婆我是不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