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江湖不再见

如练的月光在他身后照亮了我的世界，他踏月而来好似落入凡尘的天人，步步生花开进我的心里。

俊逸似他，儒雅似他，我什么都不要了，什么都不怕了，以后临祁要是忘记了我也随他吧。

一切结束以后，我就离开吧。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了，我想去外面的世界去走一走。

临祁站在门口看了我许久才慢慢走进来：“阿渝，对不起。”

“没关系。”我回了他一个微笑。

千言万语化成了“对不起没关系”，罢了，从今以后江湖不再见，再见亦不识。

眼睛离开眼眶的刹那我还是有些害怕，恍神间却也不觉得疼。我下意识抚上自己的手腕，却被玉镯破碎的碎片崩到了手。碎片与血肉融为一体，血很快流出来。

真的好疼，碎片狠狠扎在里面，好像要把我的手掌撕裂。我好想抱着阿婆大哭一场，告诉她小阿渝所有的委屈和难过，让她给我揉一揉吹一吹。可是不行啊，临祁还在这里，我要坚强我不能哭，我还要告诉他，阿渝一点也不疼。

血，很多的血，蔓延了我的整个手掌，滴在了我的裙摆，滴在我的心上。

我坐在地上，任由临祁摆弄我受伤的手。即使没有了眼睛我也知道临祁是一副怎样的眉目如画。现在他好看的脸上一定是心疼的神色，不然怎么会手忙脚乱总是弄疼我？

其实阿渝，不疼啊。

“临祁，你能不能给我说说你喜欢的那个姑娘？”

“好。”临祁的回答没有一丝迟疑。

“她很善良，喜欢看话本，喜欢这世上所有美好的东西。她也很勇敢，即使弱小也敢站出来保护自己爱的人。其实你和她很像，阿渝，要是我早一点遇到你该多好。若是你愿意的话，认我为兄长吧，我会好好照顾你一生的。好不好，阿渝？”

印象中临祁还是第一次说这么多话，我笑了：“我还有苏辛呢，哥哥，她还在等你。”

“……嗯。”临祁走了，而且再也不会回来了。

等归咎回来，我也该走了。

――

“阿渝？阿渝你知不知道临祁走了？”苏辛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

我找出一切能堵住门的东西将苏辛死死的挡在门外，却在屋里哭成了泪人。也好，把眼泪哭干，轻装上路从此再无苟且。

拍门声渐止。

“阿渝，你一定早知道了对不对？瞧我，和傻子一样巴巴的来告诉你。自尊他妈的算个屁啊，老子就是喜欢你，不按常理逻辑。你别拿我的感情当过家家，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也不想知道，只是那感觉已深入骨髓了。你看过话本吧，青梅竹马总是在一起的！你相信我好不好？如果你不开心我再放手好不好，你没有试过又怎知我不是你的良人！”话至尾声却是带了呜咽。

我没有了眼睛，我已经不是一个健全的姑娘了，我看不见这世上所有的姹紫嫣红，我也看不见你了。苏辛，你放手吧。

我一定会好好的活着，好好的。

以后会有一个很好的姑娘，值得你用尽一生的柔情去守护，你要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