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叁·我曾善良如少年（二）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到不渝，我也乐得清闲，平日里写写画画再无别事可做。

而唯一的念想是想念，想念我的姑娘。想念她蹑手蹑脚跑进我的书房偷走我的书，让我陪她放风筝；想念她不顾父母的阻拦偷偷翻墙来找我，好不容易爬上了墙头却不敢下来；想念她要我背着她去摘树上的果子，明明那果子踮脚就可以够到……

我的姑娘，她也曾是阿渝那般的活泼明媚。

也许，解了毒之后，她会回归从前，我期待着。

阿渝有个竹马叫苏辛，我曾偷偷张望过他们玩耍的笑颜，那样的自在是我从未见过的。

我真的，真的要把这一切都摧毁吗？

不渝有苏辛，有这样多爱护她的人，可是我的姑娘只有我啊！我拼命不去想，却终红了眼眶。

再见是她的笄礼，我又一次利用了她对我的好感，特意穿了那件她最喜欢的蓝色衫子。一直都明白，她对我单纯的爱慕，而我卑鄙的不声不响，故作镇定。

女儿家的心事很是难懂，之前她哭的那样伤心现在又若无其事的朝我微微一笑，我也回以微笑：“阿渝今天很好看。”

说完我又有些后悔，她竟脸红了。唉，我这样说又算什么呢？

我摸了摸袖中的木盒心中微叹，本想一咬牙替她戴上，终是犹豫着讨回。我还是做不到啊！

本以为这个夜晚会平静的过去，苏辛却来找我，少年眼中满满的受伤，望向我的时候还有丝丝敌意。

终究是孩子。

“我要向阿渝提亲！”斩钉截铁字字珠玑，这倔强的少年很像当年的我。

我答应了，因为我相信苏辛会把阿渝照顾的很好很好。

“你不喜欢阿渝？”，他笑着后退了一步，“她那样喜欢你呢。原来一月心动竟抵不过十五年的陪伴。临祁，我好像有点羡慕你了。请你别伤害她，行吗？”虽是矮了我一个头，但他眼中的坚决是我所不及的。

“我是哥哥，永远都是。所以苏辛，照顾好你的姑娘。”我笑着摸了摸他的头，他皱了皱眉却没有躲开。

我觉得自己简直恶心的可怕，道貌岸然的面目甚至可憎。

找到阿渝的时候她正睡着，青石为枕蓝天为盖睡得正甜。

我看了又看忽的笑了，笑罢却是一怔，我这样的恶人连笑都是不配的。

她还是唤我临祁，声音糯糯的听起来可怜兮兮，我只好纠正。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意这些做什么，像是在拿兄妹关系来撇清干系。

正想着她却忽转了话头让我为她梳头发，虽然明白她的小心思我还是照做了。这是她第一次唤我哥哥呢，心中有什么地方暖绒绒的似要融化开来。

以兄长的身份，她倒是聪慧。

小阿渝，你的心意我岂会不懂，只是我们在故事的开头就站在对立的面上。我早已有了决定相濡以沫的姑娘，你不是也有苏辛吗？

她又问我喜欢的姑娘，我犹豫了许久还是没有把一切的捅破，我知道，她其实什么都懂。

别再傻了，不渝，世上好男儿如此之多，你不能择我这歹恶之人。

正想着，她却问我讨回那盒子。

阿渝，你就这样相信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