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纪赢那个王八蛋绝对是依然把自己当成一个傻子所以才又编了谎话来骗她!
什么公主!什么一母同胞的嫡亲妹妹!
根据刚刚赵奉仪那只花孔雀所说的照顾自己的应该是太子妃,而面前关切问询自己且和太子一同出现的女子当然也只可能是自己的大家长太子妃,再结合太子妃让自己唤她姐姐,那么太子绝对不可能是自己的哥哥:谁家小姑子管自己哥哥的妻子叫姐姐?
再看看太子那副对自己视若无睹的模样和听见自己叫哥的时候脸都变色了,这个小满绝对不是姓贺楼的!
她一个傻子能在东宫种树也不是因为太子的爱看模样更多是因为太子妃的纵容——她能种树的这段时间太子大概率根本就不在东宫,东宫管事的是太子妃!
而太子妃若是把自己的傻掉的亲妹妹接到东宫来为所欲为也太过张狂了,看太子妃这样貌和芝兰玉树的气质也不是能干出这事的人。
那么小满既不是太子的妹妹,也不是太子妃的妹妹,看着身量也是及笄了的女子,太子妃还如此照顾她,那只有一个可能,她是赵奉仪的同僚,太子的嫔妾。
贺盈盈心里眼泪都要滋出来了,她十三岁就在山里为所欲为,现在居然沦落到给一个老男人当妾了!
她捏着裙摆的手心里全是冷汗,却不得不煞白着脸强作镇定地继续扮演傻子的角色,“你不是我哥哥,那你是谁?”
太子眸光微动,也没和怀中的赵奉仪说什么,像抚开一片不慎掉落在衣袖上的羽毛,将她推了出来。男人意外的动作让原本柔若无骨依在太子怀里的赵奉仪一个踉跄,而刚刚作鸟兽散去,又跟随太子重回院中的两排的侍女领头的那个立即快步上前搀扶住了摇摇欲坠的赵奉仪,赵奉仪扶着侍女的肩膀还泛红的眼眶又流下两行泪来。
但对于赵奉仪这边的举动,并没有如她所愿地留住太子的脚步。
他眼神幽暗,几步走到贺盈盈面前,仅仅看了她身旁焦急地想要开口辩解的太子妃一眼,太子妃刚刚开启的唇瓣还未来得及说话又只得合上,抿成一条细细的线。
太子伸手抓住贺盈盈的右手,翻转过来,露出腕上一道覆盖了整个手掌根部的旧伤,太子见怪不怪地切住手腕寸口,食指与旧伤重合在一起。
贺盈盈手腕在太子手中,面上一片无知懵懂,大气也不敢喘一口,他这是在诊脉?她不敢问他诊脉是为了求什么答案,就像她不敢问他这道旧伤是因何而来。
二人不知相对站立了多久,太子才放开她,手在空中划了一个曲线,将手落在了贺盈盈的头发上。
他原本如幽潭的双目变得炽热起来,贺盈盈不知他从自己的脉象中探得了什么,但是他此刻故作和蔼的姿态必染是他所探到的便是他自己所想要的。
贺盈盈突然在春日里感到了冬季才有的寒冷。
不,或许正是因为春天来了,冬眠许久的冷血动物才满满爬出了巢穴,想要在这万物复苏的季节,一饱空了一个冬季的胃。
而她便是他的第一个猎物。
太子俯下身,直勾勾地盯着贺盈盈的脸,轻声地说,“你叫得没错,我就是你哥哥。小满,你再唤我一声。”
贺盈盈虽然用着生锈的脑子转得十分慢,现在也明白了这个变脸比翻书还快的男人就是纪赢躲着的那只“老狗”。
这老狗虽然不是狗,但是他人是真的狗。
贺盈盈在心里不住地骂道。谁家哥哥这个样子看妹妹?真的小满看到他时怕不是每次都躲得远远的,这下她一搭话看他这个兴奋劲跟个鬼似的。
贺盈盈强忍着逃避的欲望,乖顺地叫了一声,“哥哥。”
太子的轻轻抚摸着贺盈盈的头,眉眼弯弯,嘴角却笑得咧到了耳根,他以一种哄小孩的语气说道,“小满如果喜欢种树的话,以后也可以再东宫继续种树哦。”
贺盈盈摇摇头,“不种了……种树好累。”
太子颔首,“嗯,种树确实也不好玩,那小满现在喜欢什么呢,喜欢把人绑在树上玩儿吗?”
太子的眼神隐隐发红,流露出一丝兴奋,仿佛贺盈盈肯定他的话之后他便能允准她在东宫之中把这才入宫的赵奉仪任凭喜好绑着玩。
贺盈盈眼神扫过还在哭泣的赵奉仪。这个刚刚还在叫嚣的女人在这鬼一样的男人面前露出自己脆弱的脖颈,祈求着无情猎犬的怜悯和爱意,丝毫感觉不到他的冷漠和狠辣,连孱弱的白兔见了也会嘲笑她的迟钝和愚蠢。
原本存在心里想要和赵奉仪对质的欲望荡然无存。
这个女人只是太子饲养的一只羊羔,看似跳脱,讨厌到路过的猫都要过去给她一个巴掌。底子里其实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她可懒得欺负这么弱小的家伙。
贺盈盈收回了眼神,并不准备和脑子有病的太子探究自己当初为何会掉进井里。贺盈盈果断地摇头道,“不喜欢。”
太子转过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