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毁
冯和槿一边心下感叹盛澈眼神出奇的好,一边场面上还是要过的去:“霍先生怎也出现在此处,难道爆炸之时便在现场?”
霍竟一听此话神色微恸,隐隐把那只受伤的手臂掩在了身后,脸上扯出一丝应付的假笑:“在下怎会有未卜先知之能,只不过是建承王府离这私营太近,郡主受到了惊吓,所以才会匆忙来此查看,而且,这里毕竟是王爷的私营,在下在此料理也属分内事。”
盛澈心中冷嗤:分内事?想来是怕自己主子私存军用武器的事败露,才急忙赶来收拾残局的吧,不过你也是多虑了,爷这次连渣儿都没给你们剩。
冯和槿道:“既然如此,我还要回皇宫复命,不便在此处久留,先行告辞了。”
说着,冯和槿拱拱手,带着盛澈扬长而去,霍竟攥了攥身后已然没有知觉的手,对着身边不知何时忽然出现的十几个蒙面高手吩咐道:“接着找,那么多人围攻还能逃走,想来是杀凛东的高手出现了。”
其中一个黑衣蒙面之人拱手问道:“先生,那地下之事如何料理?”
霍竟回头看着已尽坍塌的地库,沉声道:“大火扑灭之后,告诉编营长官,剩下的事全权交由建承王府的私兵处理,他们可以撤退了。”
“是,属下遵命。”
霍竟看着冯和槿远去的背影,却越发把眼神盯在了他身后的小随从身上,久不能回神。
“娘娘隔这么远都能看到霍竟手上的伤,眼神是真的很好。”冯和槿大步跟在盛澈身旁,虽然自己手长腿长,竟然还有点急匆匆的感觉。
盛澈脚底生风,边走边道:“我当时也没看到他手上的血,但既然你说他是上京数一数二的剑客,那定然不会让剑柄悬空,你在哪见过一个高手不把手随时放在自己剑柄上的,刀剑出鞘,分秒必争,这可是顶级剑客的大忌。除非他受了伤,才会把手不得已的垂在身旁,霍竟刚才便是如此。”
说着,盛澈和冯和槿同时握紧了自己的兵器,生怕自己混不上顶级高手的行列。
“那我们现在去哪?”冯和槿加紧了步伐,感觉盛澈再走快点他都要开始用轻功了。
“枫林晚,既然我们出来的时候南兴门的大槐树上没有令羽,那我只能先去枫林晚碰碰运气,杨觞应该无性命之忧,你看霍竟那德行便知道了。”盛澈一脸得意的说着,感觉刚才胜了霍竟的是自己一样。
虽然冯和槿还在为杨觞六十招之内赢了霍竟的事耿耿于怀,但是看到盛澈不去以身犯险的往火场里冲,便暗自庆幸了一把,万一在他的保护下盛澈出了危险,那他们家大人要如何向陛下交代。
盛澈本是火急火燎的走着,忽然慢了些脚程,退后两步和冯和槿并肩而行:“你那日喝醉了听说是凌与枫把你扛回府的,现在是不是还住在他那?”
冯和槿面色不知是被烟熏火燎烤到了还是走的太急有些热,连带着耳尖都泛着微红,小声道:“臣现下还是住在大人府上。”
盛澈听后兴奋的猛拍冯和槿肩膀:“我就说你小子有血性吧,公是公私是私,虽然你们家大人对你有养育之恩,但感情的事不能一概而论,该争取的时候就是要争取,大不了在别的地方补偿你们家大人嘛,实在不行以后你有了孩子过继给凌与枫一个,我看他那榆木疙瘩的性格,这辈子是找不到喜欢的人了,孤独终老就是他的命数。”
冯和槿满目愠色,感觉盛澈说的不是自己一样:“大人不会孤独终老的,大人以后一定会找到自己喜欢的人。”
盛澈叹了口气,左手背拍右手心在深更半夜里打的啪啪作响:“我就问你猴年马月?你大人猴年马月能找到自己喜欢的人,就他这样整日比陛下都忙的人,大概连媒婆都没时间见吧。不过你放心,大胆的追求思芊郡主,你们家大人这么疼你,一定会祝福你的。”
盛澈说的一本正经,冯和槿越听越揪心:“大人和郡主很是相配……”
“配配配,配个马蹄子配,你是不是那日酒喝多了还没清醒过来。”盛澈这种急脾气,要不是看冯和槿满脸伤情,早一拳头把他敲醒了:“你们家大人别说不喜欢她,就算是喜欢,那他们俩也不可能,除非凌与枫背叛陛下,要不就是赵思芊和他爹断绝父女关系,所以,你还是很有机会的,千万不要放弃。”
盛澈不知道自己说的多不着边际,却句句扎在冯和槿的心上,赵倾城要是知道她这么爱胡说八道,不知要被她气晕多少回了。
“连郡主这种身份的人都无法如愿和大人在一起,我又怎么可能奢望我心中之人能和我厮守一生哪。”冯和槿话语如干涸枯井,沙哑低沉毫无生机,绝望的像悬崖上的碎沙,一阵风就跌落到万丈之下,粉身碎骨却又无声无息。
盛澈被这少年忽然的悲凉给倾注而下,周身都跟着荒芜起来,才十七八岁的年纪,为何心底如寸草不生的荒漠一样,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就这么毫无来由的,盛澈和冯和槿沉寂了半路,走到了枫林晚门口才各自回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