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臣武将
出了声音:“妹妹说些玩笑话,姐姐竟还当真了。”
贤妃僵硬的唇角勾起弧度,端庄道:“姐姐自然不会当真。”
两个人各怀心事,难免遮遮掩掩言不由衷,最后算是不欢而散。
待德妃走后贤妃在位子上缓了许久,直到婢女夏荷来提醒她要去陪太后礼佛了,她才疲惫的回了神。
“娘娘这是怎么了?”
贤妃叹了口气:“德妃不是个好对付的,若不是没人可用,本宫也不会与她为伍。”
夏荷扶着贤妃往外走:“娘娘何不去求助王爷哪,咱们才是王爷的自己人,德妃怎么说还隔着飞龙将军那一层哪。”
“王爷要的,本宫给不了,那本宫就不算是自己人,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惊扰了王爷。”
“上次的毒不还是老爷从王爷那里……”
“闭嘴!”贤妃厉声打断:“这件事给本宫烂在肚子里,不然小心你的舌头。”
夏荷脸都白了:“奴婢知错。”
贤妃稳了稳步态迈出殿门:“不过提起此事倒是提醒了本宫,上次你说的那个人,多走动走动,或许我们还能故技重施。”
夏荷低着头忙道:“奴婢晓得分寸,这几日已经派人盯着了。”
贤妃拂了拂发髻上的步摇,缓步往景央宫去。
贤妃在景央宫外静等通传的时候,沉重的红漆宫门缓缓开了,发出厚重敦实的声响,贤妃稍稍抬头,眼底即刻掀起了波澜,慌乱几步上前想要行礼。
“见过王爷!”
她膝盖才刚打了一点弯,便听头顶那道浑厚淡漠的声音不急不徐的阻止道:“娘娘无需行此大礼。”
贤妃这才反应过来,如今是在皇宫里,一个妃嫔一位亲王只需平礼即可。
但向来高高在上的建承王免了她的礼已经算是恩赐,怎会再有回礼一说。
眼前的女子即使爬的再高也是从他府里出来的,还是奴才的子嗣,有今时今日的地位,不过只是仰仗建承王府的荫蔽而已。
贤妃的紧张肉眼可见,忙站直了身子,却还是垂着首:“王爷怎么得空来宫里了?”
“陛下召见议事,散议之后来向太后娘娘请安,贤妃此时来景央宫又是为何?”
“本……我来为太后娘娘誊抄佛经。”贤妃恭敬回道。
“嗯,”建承王琥珀色的眸子看着四周的萧条景色:“如今天寒,是乏味了些,你多来陪太后娘娘礼佛参禅,算是解闷了。”
“谨遵王爷嘱咐。”
建承王不便多言,本欲离去之时忽然收住脚步,开口问道:“你父亲向本王要去的东西,你可有用?”
贤妃后背一僵,低声道:“还、还没。”
建承王鼻息下淡淡一声笑:“这么多年你都沉得住气,如今倒是令本王有些意外,不过也在意料之中,如今的陛下已经与东宫之时大不相同,你紧张也是应该的。”
“王爷……”
还没等贤妃颤着猫一般的声音说完,建承王信步走到她身侧,低声道:“近些日子本王发觉的一些有趣的事,还需贤妃娘娘暗中相助,不知娘娘是否还像在东宫之时那般无用。”
“王爷……尽管吩咐。”贤妃半边身子已经僵得的不敢动弹。
听闻此言,建承王爽朗的大笑几声,覆手抬步离去。
“先记下吧。”
贤妃终于松了一口气,堪堪扶住身旁夏荷伸出的那只手,此时景央宫的奴才也刚好请她进去。
贤妃稳稳心神,面色如常的踏进了宫门。
……
崔家的罪过终于定了下来。
抄家查没,崔明逸与其二子皆问斩于闹市,其余家眷发配宁古塔,永世不得归。
对于通敌叛国这种大罪来说,陛下的责罚算是仁至义尽了。
而以崔明逸马首是瞻的诸多文臣虽在风口浪尖之时明哲保身,但由于有的人过去站队太过明显,也一并被赵倾城以肃清党羽为由给处置了。
朝堂动荡,文臣换血,那些五大三粗的武将们倒是乐得自在了。常言出将入相重文轻武,那些个耍笔杆子的总是瞧不上他们这一帮大老粗,每次上朝议政也多是文臣侃侃而谈出谋划策,顺便再揶揄几句他们武将们没一个能为陛下分忧的。
武将们就纳闷了,太平盛世的东元,蝗灾水患科举选拔不就是你们文臣的事吗,你们议你们的,没事踩我们一脚干什么玩意儿?打仗的事又不是年年都有,关键真有了战事我们能带兵去打不就成了。
咱们各司其职不好吗,非得分出个高低贵贱你们贱不贱哪?
他们这些个在京的武将受了不少窝囊气,嘴皮子又没那些个酸腐文臣们溜,如今倒好了,一是他们顾不上找茬了,二来威英大将军要回京了。
他们的主心骨要回来了,看谁还敢多说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