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战
说遇一钟意之人,已私许终生,那人答应带她离开西昭,带她归国,太皇太后与靖祯帝甚至当时连长公主在京中的大婚府邸都为她备下了,然后哪?自那之后,长公主再未写过信送回,若我查的没错,那年你刚好被释文帝封为亲王,入了他的眼,这么好的机会,你又怎舍得放弃哪?”
高渐云垂着头,两肩不住的发抖,直到盛澈一句话揭开血淋淋的真相。
“长公主怀的,其实是你的孩子吧。”
高渐云猝然站起,恼羞成怒的指着盛澈:“你又比我好到哪里去?你明知东元小皇帝对你情深义重还百般利用,借他之手报自己的私仇,陷他于不义之地,你又何尝不是自私自利!”
“我承认,我承认利用他的真心来报自己的私仇,你哪!你敢承认吗,你敢承认你将心爱之人拱手相让,令她受尽折磨,令你的亲生骨肉连来到世上的机会都没有,你敢吗?”
“闭嘴!”高渐云气急败坏,拿起桌上的碎瓷片猛的朝盛澈脖颈扎去。
盛澈纹丝不动,甚至微微仰起了头。
可那块瓷片最终只擦着她的耳朵被砸在地上,粉身碎骨。
耳尖传来一丁点温热,盛澈知道,高渐云不会杀她。
“不要别费功夫来故意激怒朕,朕说过,你的命远比自己想的要有用的多。”
话落,高渐云目光锁在她的手腕上。
“将华歌的那颗珠子还给朕。”
他曾命上官郁特意前往西昭,用海禁和凌与枫的性命为代价换回华歌遗物,可那里面并没有华歌自小戴在手上的流星珠。
盛澈仰着下巴冷冷看着面前的男人:“你不配。”
高渐云并未强迫她摘下。
“你迟早会双手捧着它来与朕做交换。”
“是吗?”盛澈抬手拭去耳上的血痕,在指尖研磨开来:“我还有何要与你交换的哪?”
高渐云蹙眉看着她,久久不言。
待离开之后,高渐云命两个身怀武艺的女婢寸步不离的守在盛澈身边,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不准她出任何闪失。
既至如此地步,也不必再困兽犹斗,盛澈饶有兴致的开始照料起那株三角梅,每日胃口也出奇的好,变着法儿的折腾那俩女婢,让她们给自己备些西昭当地可口的菜肴。
其间冯和槿借机给她递过一次消息,高渐云得寸进尺,要陛下只留五万兵士驻军西晖郡,想来以高渐云贪得无厌的性子,这必不会是最后一次提条件。
但这天底下恐怕再没比她了解赵倾城脾气的人了。
名正言顺被教养出来的储君远比那些谋权篡位争来皇位的帝王知攻守懂进退,但并不代表他们允许有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他们的底线与权威。
盛澈盘算着也差不多了,其实赵倾城脾气算不上好,只不过在她面前装的温文尔雅罢了。
果然,三日之后,两国忽然开战。
盛澈被押上战船时才得知,在赵倾城再一次答应高渐云只留五万大军驻守时,高渐云竟又要求赵倾城割让西晖,瞭州等四郡,想彻底将渭海划进西昭国土范围,并要求赵倾城返回上京正式下达文书昭告天下,他才会将自己送还东元。
赵倾城勃然大怒,刚刚启程的九十五万大军即刻反扑,两日之内已经势如破竹攻占渭海主境,将西昭海军打的退无可退。
“高渐云如此言而无信,不会轻易放澈儿回来的。”赵倾城双手抵着额头,却迟迟不肯下最后一道命令。
“陛下既已想清楚,还犹豫什么?”凌与枫一身暗银铠甲,手持风陵剑立于一侧:“高渐云已经抓住陛下软肋,深知如何要挟陛下,陛下一让再让只会让他变本加厉。”
“朕知道,朕都知道。”赵倾城焦愁不已:“可澈儿还在他手里,万一他玉石俱焚……”
“陛下!”秦淮未经传报神色急迫的闯进船舱内:“方才瞭兵观察到对方主战船的甲板上被押解来一名女子。”
赵倾城猛地起身,飞快朝外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