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武扬威

下了一夜雨，天气又凉了些，容纾身子懒，睡到了巳时才起。

今日沈平承要上朝，并未在她身边陪着。

容纾没见着沈平承，心里还有些不悦，喊了竹枝进来伺候，竹枝面上的笑容灿烂，似乎比她还开心。

“你今日怎笑得如此灿烂？遇上什么好事了？”

“丞相今早出门前亲自去厨房给您煮了红糖鸡蛋水，还嘱咐竹枝一定要让您都喝下去！”

“红糖鸡蛋水是什么？我怎么没听说过？”容纾捶了捶酸痛的后颈与后腰。

竹枝笑着解释道：“是丞相老家的习俗！说是新娘过了新婚之夜，要喝吃一碗桂圆红糖水熬的水煮蛋！”

容纾的脸一红，“难得他有这份心！”

“可不是嘛！本来竹枝要熬，但是丞相嫌弃竹枝不会岭南的做法，硬是自己下厨，早朝都差点迟了！”

容纾下地更衣，瞥见桌上还有一张沈平承留的纸条。

【吾妻纾儿安好：

为夫被迫上朝，午时可归家与卿共进午膳。】

“这人啊……这纸条帮我好好收着！”容纾失笑。

——

早朝散后，盛瑾将沈平承留了下来。

“爱卿今早哈欠频频，何故？”盛瑾亲自给沈平承倒了一杯前几日刚进贡的龙井茶。

“丑时才睡，卯时便起，难免疲惫。”沈平承端起茶杯，小抿了一口，觉得那茶清香满口，乃上等品也。

“爱卿为国事忧烦，一会儿留下与孤一同用膳吧！”盛瑾的精神状态看着也不怎样，某位宠妃日日缠着他，搞得他连去看看孩子的机会都没有。

“不……昨夜臣是和内人一起过的，陛下别多想！”

原本盛瑾还觉得沈平承为国事忧烦，现在沈平承一解释他不得不多想。

“陛下，用膳就不必了，内人还等着臣呢！您快去陪宋贵妃用膳吧！方才听说宋贵妃在偏殿里等您！”

盛瑾无奈地挥了挥手，“你回去吧！”

沈平承起身告退，走到门口时，他又转身走了回去，“陛下，那茶……”

“茶叶给丞相打包带走！”盛瑾有些不耐烦。

“谢过陛下！陛下当心龙体！”沈平承意有所指。

“滚！”盛瑾背着手，离开了书房。

得了贡茶的沈平承欢欢喜喜地踏上了回家的路，而盛瑾头皮发麻地去应付一天一个花样的宠妃。

上次被嫌弃后，宋灵犀又换回了从前的装束，但她换了路子——亲自为盛瑾下厨。

盛瑾盯着面前焦黑的菜陷入了沉思：“宋贵妃不是想获得恩宠吧？而是想篡位吧？”

“这菜妾身做了许久！”宋灵犀殷勤地递了筷子。

盛瑾一脸嫌弃地接过筷子，夹了一根稍微没那么焦的菜送入口中，那菜何止焦了，那简直是在盐里长大的。

“陛下，好吃吧！”宋灵犀有些期待。

“做的很好，下次别做了！”说着盛瑾夹了一大筷子菜塞进了宋灵犀嘴里，咸得宋灵犀五官皱在一起，最后只能将菜给吐掉了。

宋灵犀忙用盛瑾手边的茶水漱口。

“行了，孤去传膳，你在这儿陪着孤好好吃一顿午饭！”

宋灵犀花样百出不是说说而已，新的午膳送上来后，宋灵犀挥退了左右，提着裙子，一屁股坐在了盛瑾的怀里。

盛瑾不解地看她甚至试图把她给拉起来。

宋灵犀偏不，“陛下喂妾身！”

“你怎么这么多花招？”盛瑾就见着宋灵犀的手不老实起来了，他叹了口气，“我喂你吃，你老实点！”

“行！”宋灵犀觉得自己还是好说话的，“正好妾身的肚子饿了！”

盛瑾无奈地亲自喂宋灵犀吃饭，宋灵犀趴在盛瑾的怀里，和盛瑾商量道：“一会儿妾身陪陛下午睡？”

“孤要去明熹宫看看孩子。”

“陛下不许去！”宋灵犀皱眉。

“宋灵犀，那是孤的孩子，孤不可能一辈子不去看孩子……”

宋灵犀冷哼，“陛下两年没见楚儿，怎就不能两年不见秦氏的女儿？她的女儿是陛下的女儿，难道我的楚儿就是陛下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宠物？亏得楚儿还和妾身说最爱她父皇了！”

盛瑾自知这两年亏欠楚儿甚多，而这两年也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弥补的，和他有孩子的只有秦云华和宋灵犀，所幸只有两个，不然他再长一个头也处理不了后院的事儿。

“都是孤的女儿，孤只想一碗水端平……”

“秦氏有两个女儿，妾身只有一个女儿，再怎么端平一碗水，终究是秦氏的孩子得到的宠爱比较多！”

“她们两个是嫡女。”

宋灵犀眼里的光忽然黯淡下去了，“有谁生来就是要做妾的？谁会甘心自己的子女是庶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