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儿满月
……
正是饭点,由春醉楼大厨掌勺的精致菜品以及沈平承花大价钱托人从外头买来的名贵老酒被送上了桌。
宴席正式开始,座中宾客相谈甚欢。
男子与女子分席而坐,正巧沈平承与明亲王盛瑞坐在了一块儿,二人之前并无过多交集,一开始便互相敬酒寒暄两句,算是重新认识了。
“亲王最近忙什么呢?怎么半月没来上朝?”
沈平承是文官,盛瑞是武将,二人虽然同在前排,但一文一武究竟各据一方,沈平承也没什么机会与盛瑞接触。
“内人即将生产,本王告假在家陪着!”
听了这话,沈平承差点没笑出声,他可常常听容纾说这盛瑞渣得很!宠妾灭妻,纵容家中小妾欺辱文兰,差点害得文兰小产。
“挺好……毕竟女子生育孩子不易,咱们做丈夫的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多花些心思陪着了!”沈平承淡淡道。
专心吃菜的宋端方听着沈平承与盛瑞的对话,自然是知道沈平承是在内涵盛瑞宠妾灭妻的恶行,他死咬着筷子尖,生怕自己笑出了声。
“这杯我敬沈右相!咱们两家的女眷关系甚笃,咱们两个也得多走动走动才是!改日本王请你去喝酒!”盛瑞举盏要敬沈平承。
沈平承亦是举盏,冲着盛瑞笑道:“那在下可等着吃酒了!”
当然,此话真心不真心还有待考据。
另一桌的文兰瞧见盛瑞与沈平承相谈甚欢,面上无甚表情。
容纾见文兰在发呆,便喊了她一声,“快吃些东西吧!别老是发呆了!”
文兰回过神来,面上挤出一抹淡笑,“我这两天就要生了,胃口总是不好,吃两口便腹胀难忍……”
“那也喝些老鸭汤暖暖身子!”容纾不动声色地打量了文兰一眼,即将临盆的文兰腹部巨大,全身浮肿,面上的憔悴与疲惫半分藏不住。
容纾料想,她大抵并非是只因怀孕辛苦而变得如此沧桑。
文兰温声称好。
……
宴席接近末尾,有贺礼姗姗来迟——正是几位夫人一同出钱为容纾打制的兵器。
几位夫人倒是贴心,知道容纾不如军营中人高大,打制的兵器便比平常制式小了些许,而兵器的手握部分雕刻着别出心裁的天下战事图。
容纾眼中的欣喜差点没溢出来,她站在兵器架子前,对着架上的一排兵器摸了又摸,嘴角笑意不止,她回过头,瞧着身后的几位好友,不知该如何表达心中的激动。
赵望月抱着胳膊,笑道:“没错,这主意是我出的!”
盛云霜戳了戳身边的文兰,“制式是文兰定的!她还特意回家与明亲王请教了许久呢!”
“谢谢……”
若非容纾身上穿着不便行动的华服,不然她指定得当场给众人耍一耍兵器。
“早先便听闻郡主得了忠勋侯与征亲王的真传,不知日后可否有荣幸与郡主比试比试?”文兰身边的盛瑞笑道。
容纾一笑,“我哪敢同战功赫赫的亲王比试这个?我荒废习武已有十年,若真要比试一番,我不出三招必定认输!”
“郡主聪慧过人,区区武艺,要重新拾起不过就是几日的事情!”
容纾叹息淡笑,不再作任何回应。
盛瑞瞧着容纾的反应,眯了眯眼,
最好是真的荒废了习武。
……
满月宴午后便结束了,送走诸位贵客之后,容纾飞奔回独华院,一件一件地欣赏着朋友们送她的兵器。
难得见容纾如此开心,沈平承便抱着恒儿坐在门边瞧着。
沈平承低下头亲了亲正在犯困的恒儿的额头,轻声同他道:“往后你最好能文能武……比爹和你娘亲还厉害……”
恒儿一听,彻底闭上眼,睡着了。
沈平承见此,轻笑,只是将襁褓拉紧,防止恒儿着凉。
——
三日之后,傍晚时分。
容纾与沈平承焦急地等候在了京郊的一处私宅外。
“陛下说若梅姐午后便能到这儿,此时都傍晚了,她怎还不过来?”容纾忧心地握着沈平承的大掌。
“兴许是路上耽搁了,再等等吧!”
沈平承昨日下早朝后私下询问过盛瑾,也知晓了孙若梅是什么状况,他怕容纾难过,至今隐瞒着。
时间一分一分流逝,眼见着天色变暗,空中有急雁飞过,明月升空,洒下的点点清辉落在了巷道口。
“噔、噔、噔……”马蹄落地声在幽静的巷道里显得格外清晰。
一辆灰扑扑的马车自远处行来。
容纾大喜,“夫君,她到了!”
沈平承冷静地颔首,只站在原地瞧着容纾小跑上前迎接孙若梅。
待破旧的马车挺稳,在前驾马的两个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