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之谋
近段时间,不少在朝官员被派往各地出差办事,眼见着来上朝的同僚越来越少,要见着几个眼熟的当真是容易了不少。
譬如明亲王盛瑞。
盛瑞恰见沈平承下马车,隔着五六米的距离,盛瑞朝着沈平承拱手行礼。
如今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沈平承只得与他回礼。
……
朝中。
盛瑞本不是什么爱在朝堂上发言的人,但今日,他的上奏次数格外多。
“兵部郑尚书接见了凉州来的一位将官,也知悉了凉州战乱逐渐平息的喜事……”
盛瑾心下觉得不妙,就又听见盛瑞道:“待熬过了今年寒冬,臣望陛下将凉州兵力一分为二,一半留在凉州驻守,另一半充入河州补充河州兵力!”
“此举会导致凉州兵力短缺,若匈奴再对我大盛国土发起进攻,我大盛怕是防不过!”沈平承沉声应道。
盛瑞故作疑惑,“毕竟凉州战事已慢慢平息下来,在明年春日再募一批兵士入凉州接替去河州的那批岂不美哉?毕竟河州兵力短缺,陛下都动了在河州蓄兵的心思了!”
在朝堂上,河州的地位甚是尴尬。
河州是帝王之乡,本该由皇家掌控,但到了盛瑾这一代,河州多数地区落入了秦家之手。
为保帝王颜面,众人谈论兵家之事时会尽量避开河州。
在得知盛瑾极有可能在河州储备了自己的兵力,众官一时面面相觑,议论纷纷。
盛瑾紧了紧拳头,“无稽之谈罢了!”
“那是臣想多了……”盛瑞一笑,朝后退下了。
即使盛瑞退了一步,但此事还是在朝廷众官的心里留下了一道坎儿。
——
朝后,沈平承顺利取到了卷宗,碍于今日与盛瑾去帝宫书房谈事的同僚甚多,沈平承取到卷宗后并未在宫中逗留。
回到家中,正是午膳时分。
沈平承途径练武场,见妻子还在练武场上舞剑,不禁为之驻足。
容纾不知沈平承的到来,依旧携剑起舞,练得起劲儿。
容纾白日练武,黑夜习兵书,全然做好了去河州带兵的准备。
年后,他们就该分别了……
正当沈平承暗自感伤与几个月后即将到来的分别时,容纾发现了他。
“夫君,你今日怎回来得如此早?”容纾扯过兵器架子上搭着的一块巾子擦着面上的汗水,走向了沈平承。
见容纾衣着单薄,沈平承忙将自己身上的披风拉开,将容纾一块儿包裹着。
“身上还流着汗呢……当心吹风着凉!”
虽说裹上温暖的披风使容纾愈发燥热,但她还是不忍心拒绝沈平承的好意。
“今日取到了李海留下来的卷宗,用完午膳咱们一起去书房看看!”沈平承搂着容纾往独华院走。
午膳时分,家中正热闹着,许是闻着饭菜的香味,睡了好半天的恒儿竟然赶在这个时候醒来了。
一早上没见着恒儿,容纾连忙从摇篮中将他抱起,在他柔软的胖脸颊上亲了几口。
母子俩感情好得很,恒儿搂着容纾的脖子,趴在她的肩头直笑。
沈平承站在一边稀罕地对着胖儿子上摸摸下摸摸,最后将恒儿面上的笑容弄没了,还恬不知耻地评价一句,“穿得跟只狗熊一般!还怪圆润的!”
穿得似狗熊一般的恒儿直往容纾身上贴,甚是不想看成日欺负他的爹爹。
照顾着天气寒冷,容纾还日日坚持练武,沈母精心为她炖了人参老鸭汤补身体。
岭南人最是擅长炖各种各样的汤汤水水,婆婆住在沈园的这段时间,容纾没少品尝婆婆炖的靓汤,见容纾喜欢,家中的几位妈妈嬷嬷都自发与沈母取经。
接连喝了几个月的补汤滋补身体,容纾的身子比从前好上了不少,每每有御医过来请脉时,总要夸赞容纾的身体底子不错。
大人们都坐在桌边吃饭,没人舍得将恒儿丢在摇篮里不管。
于是沈平承负责一手抱着恒儿,一手用膳。
恒儿直勾勾地盯着沈平承,不自觉地张开小嘴,等着沈平承给他喂点东西吃。
沈平承不经意间低头,瞧见嗷嗷待哺的儿子,便用筷子蘸了一点外公喝的清酒,再塞进恒儿口中让恒儿尝。
天真无邪的恒儿含着筷子吧唧了两口,顿时被辣得小脸紧皱,直吐舌头。
沈母气得在桌下踹沈平承,“我宝贝孙子才多大你就给他尝酒!”
沈平承不以为意,“听纾儿说,凉州小孩三两岁就得会喝酒御寒,我看恒儿早些学学也不亏!”
容纾亦是被沈平承的歪理给气笑了,“凉州与京城能比吗!况且那是三两岁的小孩!咱们家恒儿连半岁都没有!”
外公见大家都在骂沈平承,干脆也加入了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