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月来客
间屋子了?
这次顾己肆敲了门,听见开门动静,他退了一步,移到穆幼青身后,穆幼青正紧张,目光追寻着顾己肆的动作,警惕地盯着他,难道就是这里?里面是他的共犯?是谁,那个说书人?
门“吱啦”发出响声,穆幼青心跳加速,她倏然回首,就见那半开的门缝里,露出一张用头发半遮的脸,唯一能看见的一只眼睛,布满血丝。
穆幼青不受控的向后一退,大叫出声。
顾己肆听见动静,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似的,轻揽住穆幼青的肩,抬手挡在她眼前。穆幼青本能闭上眼,重重的喘息着。
开门的女子一看把人吓着了,立马拉开门,抬着手中的半截烛火,冲穆幼青用力摇手,像是在道歉。
穆幼青扶着顾己肆悬空的手,半眯着一只眼,她看见的是一个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女子,那女子头发凌乱,衣着残破,和她当初那身乞丐装撞衫,一双小手正抓着女子腰部,小脑袋慢慢探了出来。
穆幼青推开了顾己肆的手。
这间屋子十分局促,就连像样的桌椅都没有,穆幼青坐在“干草椅”上,看得出它被精心修整过,也是家中唯一的“椅子”。
女子跪坐在地,摆弄着架在柴火堆上的小锅,锅里冒着热气,她盛了一杯给穆幼青,穆幼青闻见浓稠的米香,她对女子道了谢,米汤入腹,整个身子暖了起来。
女子笑了笑,又盛一杯,起身拍了拍顾己肆,倚门而靠的顾己肆微扭过头,摆了摆手,“我不用,多谢。”
女子才又跪坐回穆幼青身侧,抚着一旁熟睡的小女童。
穆幼青环视简陋的屋子,如果塑个神像往中间一方,这就是一间破败的庙宇,这母女俩连温饱都成问题,她怎么好意思开口借药。
只是她悬着的心放下了,这里起码是安全的。
“你一直住在这里吗?”穆幼青问。
女子微笑着点点头。
“那你......”穆幼青看了看小女童,“孩子她爹呢?”
女子一愣,收了笑,她用手比了一连串的动作,穆幼青没看懂,但她反应过来,这女子不会说话。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门外忽地一阵响动,被惊醒的小女童像兔子般跳进女子怀里,女子紧张的抱紧女童。
看两人的样子像是在警觉着什么,可屋里分明连大米都没有几粒,若是盗贼又能偷什么,莫非......穆幼青正想着,就见顾己肆开了门,什么都没说就出去了。
穆幼青下意识朝女子那边挪了挪,背部的疼痛还未消退,此刻暖下来,伤口越发的疼了。
女子察觉穆幼青的异样,扭头一看,惊讶地指着穆幼青的背。
穆幼青正想说没关系,却见女子轻放下怀中女童,起身从那张木板床下拖出一只旧箱子,箱盖已经裂开了个大口子,女子还是小心翼翼翻开盖子。
里面装满了银针,纱布和漂亮的药瓶。
夜风携着寂寥扫过潮湿地面,白靴踩在那片枯叶上,发出一声脆响,顾己肆低着头,凭耳力搜寻动静。
他已走到了村外的林子中。
每一步都很谨慎。
他能听出硬底靴踏在树枝上的声响,那人在他四周打转躲藏,没有杀意,也没有要现身的意思。
顾己肆不轻不重的笑了下,“齐王殿下跟了这么久,不累吗?”
凉风袭人,月光透过零星枝丫,落在顾己肆身后,那人从树上跃下,沐在那束白色里。
“你早就知道了?”
顾己肆转过身,“从进临月村开始,殿下就一直跟着,是跟着我,还是......跟着别人?”
陆宴那身玄色金雀服在月光下流光粼粼,束发的白玉金莲世间无二,腰间锦带上是用天蚕丝绣的一百三十朵盛莲,论谁看,这都不像是正惨遭流放之人。
他与顾己肆一般高,却始终目无下尘,那股俾倪万物的傲气像是刻在骨子里的。
“你知道这是哪,”陆宴像是抓到了猎物的枪手,哼笑一声,“你果然有其他目的,顾二,你从不在身边带女人。”
这颗试探的棋子抛到“猎物”怀里,“猎物”手抵嘴唇咳了起来。陆宴等他平复,听他说了句意料之外的话,
“她不一样,她是故人。”
陆宴没言语,顾己肆接着道:“皇上要殿下回京?”
陆宴面上掠过一丝惊异,京城来的急件的确是要他返京,但那封信在半路就被他派人掉包了,实际到达沉水县的,是另一封无关紧要的,“你如何得知?”
“猎物”素衣飒飒,嘴角微扬,不作正面回答,他运筹帷幄的落了子:“这京城您得回,还得悄悄回,但临月村的东西您放不下,却又寻不到,您不甘心,却正好遇见了在下的马车,那马车是齐王府的,您清楚。”
陆宴饶有兴趣的盯着顾己肆,“这么说,你出现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