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愿以偿
01 When this rain stops
“所以你喜欢的人是谁?”
这是及川彻一天中第二次问及这个问题,起源是我在一场真心话大冒险中的回答。
“我才不会告诉你。”我平静地回答他。可内心却在怒吼,你不是自诩能洞察人心吗,怎么就看不出来我喜欢你整整一年,怎么就看不出来我平静下的掩藏。可惜,他听不到。
“真小气,我不过就是好奇。”可说完他便不再执着于这个问题,他一向不是个会在这种问题上执着的人。
和及川彻做了一年多的同桌,暗恋他一年之久。我深知自己对于他的感情并非空穴来潮,也深知我们这辈子绝无可能在一起,我也不愿。及川彻这人球打得确实是好,帅也是真的帅,但绝对不是一个适合恋爱的对象,相反,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尤其是在见证了他前两段不幸的感情经历后,我更是断定这一结论。所以纵使我再固执得若有执念般喜欢着及川彻,我也始终将这份感情藏得深,无人知晓。
放学的铃声还有不到三分钟即将响起,教室内逐渐发出细细簌簌的嘈杂声,紧闭的窗外,阴沉的天空响起一声闷雷,是要下雨了。
尽管千万次祈祷道,希望这场雨待我到家时再落下。可现实总是不能如人所愿,踏出校门没几分钟后雨滴便砸落下来,气势汹汹宣告着这场独属夏天的暴雨的来临。
我只好在便利店屋檐下躲雨。
雨水顺着屋檐接连不断下降,连成幕,于是眼前的世界瞬间变为一片朦胧的绿,深深浅浅。雨声渐渐大了,盖过周遭的嘈杂,耳机里的歌声也变得有些模糊起来,鼓点被雨滴落地的声响代替。
就这样呆坐了一会儿,耳边忽地响起阵不和谐的动静,紧接着,一辆被雨水侵蚀的黑色自行车出现在眼前,不消三秒我便下意识判断出这位不速之客。于是拿起书包放在了自己腿上,向椅子的右侧挪动,给他留出个刚好能坐下的空间。
“偏偏这个时候下雨。”他边抱怨,边坐下。大概是扭头见我左耳塞着耳机,再加上无事可做,他朝我伸手,食指勾了勾示意我。
我瞪他一眼,见他湿发下那张得意的笑脸,骂了句混蛋,但还是不情愿地让出了一只耳机。
他心满意足戴上。
放到“You are always gonna be my love”这句歌词时,及川彻开始跟着轻轻哼唱起来,声音不大,却还是一声不落地落入耳中,就连他跑调的那个音我都听到一清二楚。
我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侧身戳了戳他,“你跑调诶。”
他被我打断,不服气地“哼”了一声,就在我以为他会就此放弃的时候,他却再一次哼起来,鞋尖附和着节拍轻点地面,随意,自在,又带了点儿倔强。
雨势似乎比之前更大,雨声连接地更为紧密了些,可及川彻的哼唱声在我听来却要将这场猛烈的大雨也全然掩盖住,我的眼前仿佛起了雾一般,一场风暴在周遭肆虐,风暴的中心,唯有他的哼唱声。
我的耳根似被烧着了般,滚烫。
02 刹那永恒
早在一周前便有人放出消息,周五最后一节班会课上,校队会和外校的进行一场友谊赛,于是我便盘算着该怎么万无一失地逃掉这节班会课去看比赛。思虑多时,无果,似乎不管怎么样都有被班主任发现的可能。
及川彻为此向我炫耀了整整一个礼拜,甚至就是在班会课开始前十分钟,仍得意地朝我说:“太可惜了,不能和你们一起上班会课了。”见我恨得咬牙切齿,他甩起背包挎到肩上,潇洒地转身离去。
看吧,素质如此低下的一个人。
在五分钟的自我挣扎后,我再一次深刻意识到自己纵有叛逆的心,却极少有付诸于行动的勇气,这大概是我自身最大的矛盾点。
上课铃声带着审判命运的意味准时响起,翘课的念头只在一刹那间便化为灰烬,我双目无神地抬头望向满黑板的周末作业,绝望痛苦,而又无可奈何。
大概是我整个人都已被这样的苦闷侵占,以至于丝毫没有察觉到中途折回的及川彻,直到他戳了戳我的手臂。
他弓着身子,低声道;“帮你打听过了,老班有事提前下班了,走不走?”
他大概是跑回来的,说话时带着点儿喘,脑后的呆毛甚至比早晨来时翘得更厉害了。
他问我走不走,简简单单三个字,却让我没由来得失神好一阵。直到他再一次催促我,我这才如梦初醒般,将笔扔进笔袋,“走。”
我和他轻手轻脚溜出教室,幸运得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一出教室门他便拔腿跑起来,还不忘扭头提醒身后的我跑快点。
一道突如其来的阳光越过重重障碍,走廊在光线的作用下被染成琥珀色,细小的灰尘在空中飘荡,他被笼罩其中,沉溺其中,又那般透亮,走廊左侧的窗户敞开着,一阵风吹进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