窥城（一）

，便作势转身。

“你说我与他一样，我承认。”在她转身欲走之际，怜渊的声音突然洒了下来。

她心头微微发颤，脚步定在了原地。

背后的声音越来越近，也越来越低沉：“我想让你变回尹无说，我想让你重新变回从前意气风发的模样，我想让你按照你原来应走的路走下去。。。”

“可是如果这条路要拿无辜凡人的性命去换，您还想让我走吗？”苦荞微微侧头，突然问道。

身后之人一愣，对她的靠近，也停了下来。

苦荞深吸了一口气，像是有些无奈的闭上了眼睛，肩膀随着呼吸不由自主的抖动了起来。

突然，一双坚实的臂膀环在了她的肩膀上，然后她整个人都结结实实的落到了一个怀中。

苦荞一时出了神，等到回过神来，怜渊已经将头埋在她的脖颈中好一阵了。

“你。。。干什么？”苦荞伸手想要推开他，谁知刚一碰到他的胳膊，环绕自己的力气突然又加重了。

“在你看来，我是不是，太坏了。。。”身后之人低沉的声音，从她的颈窝中幽幽传出。

苦荞一怔，像是没反应过来刚刚自己听到了什么，不过只是震惊罢了，他的话她听得一清二楚。

“为何这样想？”她垂下眼帘问道。

“我知你不喜，可还是这样逼迫你。”他回答道。

“你既知我不喜，那为何还要逼我？”苦荞接着问道。

“我只是觉得。。。苦荞根本不是你喜欢的样子，既然不喜欢，那为什么不换成自己真正的样子？”怜渊抬起头，从侧面注视着苦荞的侧脸，眼眸染上一层柔和的金光。

“但帝尊何以判得尹无说，便是我喜欢的样子？”苦荞突然侧过头与他对视说道。

怜渊一愣，只见苦荞轻轻挣开他的双臂，背对着他，单薄纤瘦的背影透漏着淡淡凄凉：“我该是什么样的，从来都是别人帮我决定，我喜欢什么样的，竟然也要别人帮我决定？”

“不是。。。”怜渊伸出一只手，探向她的背影，想把她拢过来，可是苦荞的身形却慢慢向前动，向远离他的方向动。

“我现在活的，已经够废物了，不要让我连废物都不如。。。”苦荞边走着，边自嘲一般的说道。

直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鎏金殿，怜渊都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就连那只手，也只是虚虚地拢着。

不知为何，他现在感觉自己的心口甚是烦闷，仿佛内里有什么东西没爆发出来，可是，又有什么硬生生的把它摁在心里，就这么让它憋着。

就这么过了许久，一直到手臂发麻抬不动，他才慢慢把手放下。

。。。

苦荞来到人间渊后，发现现在人间渊口的，只有玖清一个人。

她上前恭敬行礼后，四处张望了一下，发现确实没有其他上神的身影，便问道：“神君，其他上神呢？”

“捉拿水神之事非同小可，一起行动目标太大，不利于我们作为，”玖清面相温和，说话也是温温柔柔的，就算是在这种严肃紧张的情况下，他也能让人舒心下来，“所以我就让天成将军与九昧火佬先行一步，探探风情，我们两人一道，跟在后面。”

苦荞点了点头，便没再说什么话。

玖清的个子与怜渊差不多高，所以站在苦荞身边时，也刚好能平视她的头顶，他的眼神一扫过去，便驻留在了她绑发的绳子上。

“苦荞神官，你这发绳，我倒是看的眼熟。”玖清眼角弯起，笑着说道。

苦荞原先是在思考这次的行动，稍微就有些出神，玖清这么一问，倒让她回过神来。

“普通的发绳罢了，天宫之内到处都是，神君看的眼熟，也是自然。”苦荞答道，然后她向后退了一步，站得离人间渊口近了一些，但是也巧妙的挡住了玖清看向她发绳的目光。

“神君，时辰差不多了，”苦荞转身面向人间渊口，对着身后说道，“我们下去吧。”

玖清轻轻勾了一下嘴角，然后“嗯”了一声。

待到苦荞跃入人间渊后，他轻拢右耳，笑着说道：“看来你现在还是毫无进展啊。”

“浮生伴着她的元神重聚而生，她连尹无说的身份都接受不了，更何况是借尹无说信徒信仰而生的法器？”怜渊的声音冷冷传了过来，“玖清，你只用跟着她，保护好她就行。”

“哼。。。”玖清傲娇地轻哼道，“我们帝尊大人倒是给我派了个重活，不知我此行是捉拿水平川重要，还是保护你的爱人重要呢？”

“少贫嘴了，快些下去吧。”怜渊稍带不耐烦的声音传过来后，便直接强制性的单方面关闭了共神。

玖清轻笑了一下，摇了摇头，然后便走到人间渊口，纵身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