桎梏
由于瞬行符只能去曾经去过的地方,因而这次他们仍是到了铭灼苑里的园台场。
“啊!”落脚不稳,叶晞正好踩在台梯侧棱上。
祁霁忙去捞她,却被她下意识的紧紧拽着,而玉麟则恰巧因为叶晞的推促瘫坐在台面上。
两人从台梯上滚了下来,落地时,叶晞却是全身贴压在祁霁怀里,起初被她下意识紧紧抓住的袖子也被扯破了。
被陡棱台梯硌的吃痛,百层台阶滚下来的过程中由着顾念怀里的人,却是胳膊手肘磕碰了不少,他试图起身,却被怀里的人覆身压着。
“阿年?”祁霁晃了晃怀里的叶晞,怀里的人扶着头看向他,意识到自己趴贴在祁霁颈脖处,却是惊骇的瞪大了双眼,随即急忙跳窜着站了起来。
“晞姐姐!”看到两人滚落下来,玉麟急忙跟了下来,却见祁霁出尘的白衣沾上了灰兮兮的土,而一旁的叶晞却是一双耳朵红透透的很是异常。
“晞姐姐、你们没事吧。”玉麟上下打量着叶晞问道。
正尴尬着不知道说什么呢,叶晞连忙顺着玉麟的话答着“没事,没事。”脸上保持着干笑,叶晞偷偷看了眼祁霁,却见他没什么突出的反应,忙先开口道“那什么,师父,你不是要找夜涟他们商量事嘛,我就先带着玉麟去沾沐楼看看,说不定正碰上讲师的课呢,我们先走了,晚些,晚些我带玉麟去理事台找你们啊。”说完,逃也似的拽着玉麟跑了。
见叶晞这样,祁霁说不上了的想笑,无奈摇了摇头,拍了拍身上的土灰,大步走去理事台。
其实有一点祁霁没告诉叶晞,那就是夜涟来洛凌的目的其实没不止是为了锋澜试,更为了那个秘密。
理事台是听学安排给各派长老讲师的住处。
进了约定好的那间里室,见夜涟正靠着窗户冥想。
察觉到祁霁进来,他动了动身子,走向茶水桌示意他坐下。
“查的怎么样了?”祁霁问道。
“宸飏,这一次我们猜对了,你舅父他……”夜涟欲言又止。
“说下去。”祁霁看他,似是已经猜到了什么,神情说不上来的落寞。
“我前些日子去了趟花谷镇,发现的确有一个暗室,竹亭、草屋确实已经被毁了,所以那日他们用的确实是幻境阵。”
“而且,我还在玉麟身上发现了血针,我猜他们是想用玉麟的血祭祀夔神,不过应该没有成功,所以他们……就……把主意打到了你身上……然后……花谷镇……”看着祁霁脸上那种有意掩饰却掩饰不住的失望与落寞,夜涟实在不忍说下去了。
祁霁突然笑了,声音有些沙哑“夜涟,你说他当年为何要救下我,夔族的那些人又把我当成什么?”
略带喑涩的声音从他喉咙里发出来,接着是漆黑又冷寂的眼眸,一贯的波澜不惊却又总是故做坚强。
是啊,他一贯如此,无论是那年母亲在她面前死去还是老宗主替他去死,他也总是这般沉寂,一如黑夜本色的清寂,可偏偏又是一袭白衣,好似皓洁寂清的孤月。
其实他也并不是那种愿意与人交心的人,很多时候,有很多人他都是不信的也不敢轻易去相信谁。
因为怕失望便不敢奢望,可又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白岠之的呢?
大概是花谷镇的那块硝石,大概是风天凌的玄玉指戒,是洛凌山洞迷罗花。是啊,这些东西可是最能限制住他却不会轻易杀了他的宝物啊,可是他的漓毒,他的寒毒也只有他是最清楚不过的啊。
这一次,终于也轮到他去死了吗?为了那个虚无缥缈的谬言;原来在他眼里,他也只是一个预谋已久的“祭品”吗?那当年他的母亲,他的母亲也只是一颗棋子!
当然,他的这些还仅仅是猜测,但他很早之前就清清楚楚的明白,无论是他的阿娘还是他,都不过是他那所谓的亲舅父的棋子。有价值,当是要利用到极致的,用他们,对付秋境山,对付长泽楼,用他们,去寻夔族那个荒谬的梦。
“宸飏!”夜涟拍了拍他的肩膀,又道“宸飏,白夫人待我如亲子,我比你大了些,也谬诩可以做你的兄长,其实我……我想说……那个训言你其实不必太在意,那些不过是虚妄的一句谬言,不是你的宿命,也不会成为你的桎梏。那些的一切,与你又何干,宸飏,你不欠他们的。”
“夜涟,你可知,我前些日子凑巧去了趟长泽楼,夜涟你知道的,我不敢回去的,阿娘她……她可是最喜欢那里的,阿娘她至死还想着回去,还念着他。”
“秋楼主……你父亲他那时候应该也是很为难吧,他应该也是想护住白夫人的,只不过,到头来终究意难平。”夜涟小心翼翼道。
“他啊,呵!不提他。”
夜涟失笑,“不提也罢。”从木柜里拿来两坛桃花酿递给祁霁,故意调侃道“宸飏,我在白下待久了,连桃花酿的味道都忘了,你快来尝尝,是那白下的梨花白好喝还是这洛凌的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