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雪兆丰年
着它们看了很久。
三天是个很意思的时间。不吃不喝,人最多可以坚持三天。
祭的是农神,村长的故事又和粮食有关,她拿不准这个地方的食水会不会有问题。
她舔了下有些干燥的唇,开始四处打量。
房里只简单摆了桌、椅、床。桌椅是一套的,木制,有些矮。房间看着老旧却没有一般老屋的那股霉味,像是有人经常打扫和整理。
这儿原先应该是给小孩子住的。
光线突然暗下来。
她走到灯前才发现油碟里的灯芯快烧完了。透过窗户往外看,院里一片漆黑。
睡这么早?
来不及多想,她抬起矮桌,走到门口的位置,桌子落地时轻轻一震,大碗往前蹭了一下,露出了碗底白色的一角。
灯光越来越暗。
黎夜赶忙抽出来,快步走到灯前,那是一张折成了三角形的白纸。折纸的人似乎格外有耐心,三角形一个穿插着另一个,拆到最后,房间只剩零星的一点微光。
她将摊开的纸对准光源。
‘噗’。
灯灭了,房间陷入彻底的黑暗。
纸张被攥紧发出沙沙的声响,紧接着是略微有点踉跄的脚步声,随着衣料摩擦的一阵窸窸窣窣后,房间彻底归于平静。
与之相反的,是黎夜砰砰狂跳的心脏。手里紧紧捏着纸条,她甚至能清晰感受到自己手腕脉搏强劲的跳动。
“狗儿叫 舌头掉”
什么意思?
狗叫的时候舌头会掉,所以它们才不叫么,还是说张叔他们之所以不说话是因为没有了舌头...
可为什么还要养狗呢,没有狗叫不就不会有人掉舌头了么?但他们不仅养了还每户都养,也就一定是有必须养的理由。
会是什么呢...
那个张婶又是怎么回事?
各种纷杂凌乱的思绪在安静的夜色下狂欢,黎夜如同自虐般的放弃挣扎,任由它们在脑海里肆意叫嚣。
可无法证实的猜测,再多也只能是猜测。
她盯着漆黑的头顶看了很久,缓缓叹了口气,纷乱的想法同时噤声。
她翻了个身,老旧的木板床发出绵长的吱嘎声。
床板很硬,即便垫了一层厚厚的被褥仍旧有些硌,被子散发着一股被淡淡的香味,不是洗涤剂的味道,而是被阳光照射后留下的气味。
黎夜拢了拢被子,闭眼养神。
没有月亮,漆黑的夜幕笼住了整座村庄。
本以为来在这儿的第一晚将会是个不眠之夜。可村庄的夜晚太过宁静,让人在不知不觉间放松了警惕,小憩成了深眠。
“汪汪汪...”
天边的鱼肚白还没来得及泛起来。村子里就响起了第一声狗叫,紧接着第二声,第三声...叫声并不杂乱,一间间院子接连响起,接力赛一般。
黎夜睁开眼睛的刹那,有孩子笑声响彻在耳边。
“找到你了。”
一只冰冷的小手抓住了她的手腕,死死地按在床板上,掌心像是攥了把石子,硌的她手腕生疼。
她下意识偏头,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到。
嘻嘻的笑声在房间里回荡。
她一下子明白了字条的意思,但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姐姐,你看到我阿爹了么?”稚嫩的童声在黎夜耳边响起,同时另一只手也被人压住。
那双手像是两条冰冷滑腻布满坚硬鳞片的怪物,顺着她的手臂不断攀沿,划破她的手臂,胳膊,最后在肩膀的位置停下来。
鲜血顺着伤口渗到被褥,又沿着床边一滴一滴落在地上,积成小小的一滩。
越是危机的时候,黎夜反倒愈发冷静下来。
狗叫是信号!
叫的时候不能睁眼,睁眼会被找到。但自己的舌头还在,所以舌头掉是因为别的原因。
“他说要好陪我一起玩的,可我等了好久,他都没有来...”童声里透着沮丧和失落。
脚踝蓦地一凉,黎夜不由一颤。有东西沿着小腿一圈圈盘桓而上,划过的位置留下了深浅不一的伤口,沾着伤口渗出的血绕着膝盖的位置一圈一圈缠了起来。
“姐姐,你是来陪我玩的么?”声音很快雀跃起来。
沉默。
她隐隐有了某种猜测。
四只手同时猛地用力下压,‘咔嚓...’关节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黎夜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冷汗,眼睛几乎要充血,她紧咬牙关,死死压下卡在喉咙里的闷哼。
但那四只手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它们越缠越紧。
“喀拉,喀拉...”
是骨头被碾压的声音。
“呃!”
短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