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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儿,这才半蹲下来,端着烛台凑近了地面。
看上去这里曾经确实曾有过一场争执,新鲜的泥土被翻起了不少,还有被踩断的草茎,看不出血迹,但这也很正常,应该已经浸到土壤里了。
顾淮又往前方挪了挪,旋即,那对漂亮的凤眼便眯了起来。
在靠近水田的地方,有不少细碎的粉末。
他抬手拈了一点起来,举到自己眼前细细看着。
良久,顾淮终于认出了这东西,是乡下药老鼠用的药粉,原料是山上几种常见的有毒草药,晒干磨成粉之后会被拌到粮食里,用来诱杀老鼠。
看来,这是有人想要在自己的水田里投毒。
这种药粉不溶于水,若是洒到水面上肯定会被鱼当做饵料吃掉。
顾淮连忙拨开密密麻麻的稻子,惊起了好几条鱼,它们赶紧扑棱扑棱地游走了,翻起了一阵水花。
水面上什么都没有,鱼也活的好好的。
所以,他并没有得逞?
而欢欢的猫遭此毒手,应该就是坏了那人的好事吧。
顾淮的心一下子就像被谁揪住了一样难受,原来,果然是因为他。
他的呼吸一下就沉重了起来,半晌过去,他终于放开了扒着稻子的手,站起身,看着晴朗的夜空出神。
他知道从前自己在金塘县里不太受欢迎,但要论结仇,那倒还不至于,毕竟从前他无依无靠,不会蠢到去经常得罪人。
但放到现在来说,最近的,和他有私怨的人……
顾淮几乎立刻就想起了李遥,想起那个一直对欢欢居心不轨的人,想起前几天那个充满了怨愤的眼神……
今晚的夜空很漂亮,是淡淡的紫色,明月皎洁,繁星点点,但顾淮却无心欣赏。
他在原地不知站了多久,才低头轻轻吹灭了烛火,沿着来时的路离开了。
很多事情的确覆水难收,但在他这里,却谁都别想轻易揭过。
……
第二天一早,宁欢是被压醒的,她在睡梦中就感觉自己胸口发闷,有点喘不过气。
自从在实验室里猝死之后,她对这种感觉已经ptsd了。
她迷茫地睁开眼,就直接和一对明亮的黄色圆眼对上了。
一人一猫大眼瞪小眼的看了一会儿,宁欢终于垂死病中惊坐起,猛的就从被窝里坐了起来。
这这这,这是诈尸了?
咪咪刚被她剧烈的动作带的从她胸前滚了下去,落到了宁欢的腿边。
它不满地“喵”了一声,嗲声嗲气,可恶,两脚兽怎么能这样对待本喵。
这之后,宁欢花了一刻钟时间掐自己,掐得自己胳膊都红了,才确定这不是在做梦。
在这段时间里,咪咪一直蹲坐在旁边看着她,还用长着粉色爪垫的小爪子扒拉她,可恶啊,两脚兽怎么还不抱自己?
宁欢又犯起了怕鬼的毛病,但是此时她还在被子里,应该是安全的,便终于战战兢兢地伸出手,把咪咪拦腰抱了起来,双手捧着举到了自己眼前。
俨然cos了一把狮子王。
咪咪那张秀气的小脸上很干净,也看不出任何受伤的痕迹,和从前别无二致。
宁欢不禁咽了一口唾沫,我靠,医学奇迹,要是让她动物医学院的朋友知道了,这不高低发一篇sci?
毕业有救了姐妹,你再也不用看导师的眼色了。
也不知举了咪咪多久,宁欢胳膊终于酸了,她也终于算是接受了这个炸裂的事实,便终于放下手,咪咪重获自由,欢快地跳下了床,步履优雅地推门出去了,长长的尾巴也高高扬着,看起来心情很好。
宁欢微微皱了皱眉毛,她突然想起来缺了点什么,便在脑海里说道:“小七,小七?”
没有人回答。
宁欢:……?
小七向来是个小话痨,平时自己不叫它它都有一堆话要和她说,更别说自己现在特意叫它了。
版本更新了?
但是她也不知道啊。
宁欢晃了晃头,算了,先不管了,反正现在也不太需要系统商城,等它什么时候自己蹦出来再说吧。
但是说实在的,少了一个人经常在自己耳朵边吵吵嚷嚷,她还是挺不习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