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家
张飞凤看见自家小姑前来探望生病的魁郎,她的手中抱着魁郎迎接着丽君。丽君的嫂嫂飞凤对丽君说道:“丽君你过来了呀,又劳你过来探望魁郎了。”丽君揭开幔帐,进入青纱帐内,她的纤纤玉手拿着灯盏看了看魁郎的状况。丽君仔细查看了魁郎的腮部和耳边,她低声连道:“看这痘儿不像是水痘,看样子像是天花。”等一会儿的确是要请奶娘好好地照看魁郎。张飞凤连忙殷勤地请丽君就座,她一边为丽君轻轻移动着交椅,一边吩咐身边的丫鬟烹茶。丽君缓缓地在魁郎床前走动着,她喝完一杯香茗后对着她的嫂嫂感叹道:“嫂嫂啊,丽君不孝,现在即将要撇下双亲了。我现在实在是处在两难之间啊,从此之后丽君将不能再陪伴着父母了,现在我只希望哥哥和嫂嫂能好好地侍奉高堂。我与嫂嫂一向和睦,我想以嫂嫂的贤德一定会好好地侍奉爹娘的。奴家现在已经死心,我现在离开父母是从权之计,若是堂上的父母亲心中牵挂于我,还请嫂嫂用良言劝慰父母宽心。我恐怕到了我离家的时候难以托付嫂嫂,故而先告诉嫂嫂,恳请嫂嫂垂怜、”丽君说道伤心的地方,忽然哽咽着悲啼起来,她用手掩着自己的面容。张飞凤只知丽君这样悲伤是因为即将出嫁,她慌忙对丽君应诺道:“丽君你别哭,我一定会好好地孝敬公婆的!你新婚一月之后就又能回门归宁父母了,况且咱们家与刘家同在云南,你与刘奎璧的姻缘是本乡本土难得的好姻缘。丽君你的心中不用烦恼,我一定会好好侍奉高堂的!”丽君听了自家嫂嫂的话后频频点头,她心中却暗自想着:“可惜我嫂嫂并未知道我要乔装出外的实情,我刚才对她说的话,她要到后来才会明白。我这样隐隐约约地对她说了,就是一个万全之策!”孟丽君与她的嫂嫂聊了好一会儿的天,很久之后,丽君才凄然地向她的嫂嫂告辞,背地里偷弹泪水。荣兰与秀蕙提着灯笼走在前边为自家丽君小姐引路,丽君的嫂嫂张飞凤将丽君送出自己房间。张飞凤一边相送丽君离开自己房间,一边低声对丽君嘱咐道:“丽君,你千万要当心,一路上要看清脚下,路旁的砖块容易绊到绣鞋。”丽君听着自家嫂嫂的叮嘱,亦轻声对自家嫂嫂说道:“请嫂嫂留步。”张飞凤依丽君所言回到自己房中。
窦珍瑚因为要照顾生病的魁郎,她将此事告知自家小姐后,离开了幽芳阁中;在此之前,窦珍瑚叮嘱荣兰照看好幽芳阁的门户。这时,苏映雪也因为心中不快,身体有些不舒服。窦珍瑚离开幽芳阁后,孟丽君来到苏映雪的房内探望映雪。丽君只见映雪的床前扮演着青纱帐,窄小的桌案上放置着一盏灯,那灯盏映照着映雪的病容。此时丽君只见映雪消瘦的粉腮上少有红晕,一片芳心意内凄凉,心中暗有烦愁。这时只听苏映雪对自家小姐说道:“小姐啊,何劳你亲自过来探望于我?”孟丽君在苏映雪的床上坐下,她握起映雪的手,对映雪寒暄道:“映雪啊,我即将与你分别,我与你自幼相依,到现在已有十六年了。我与你名为主仆,其实一向情同姐妹。现在我与你不日就要分别,你千万要依从我对你叮嘱的话呀!你我的情意既然有如亲姐妹,那么我的父母自然如同你的父母,我离开家中后,我的爹娘再没有女儿承欢膝下,映雪你千万要替我侍奉膝前啊!如果有机会记得替我孝顺我的父母双亲,而且你与我的爹娘,你们都休要挂念于我!今天我对映雪你的托付,万望你周全!从今之后,你我便不能再亲近了,我一旦与你分离,实在是感到十分伤心。”孟丽君说完刚才的这番话后,长长地叹了口气,点点滴滴的泪珠打湿了身上的罗衫。苏映雪听了自家小姐的一番话后,伤心地开口说道:“小姐啊,你刚才何出此言?小姐你被御赐成婚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况且刘家也在云南居住。我虽然不方便陪小姐您同去刘家,但等小姐您成婚一月后,归宁之期,你我便又能相见了。老爷与太太膝前少了小姐您的侍奉虽然寂寞,但还有少爷和少夫人侍奉堂前。我本是小姐您奶娘的女儿,并非是老爷和太太的义女,我怎敢将老爷和太太看作自己的父母亲呢?不过,我既然受小姐您的托付,今后每日我会对老爷、太太侍奉更殷勤的。万望小姐您放开怀抱,不用这般忧愁,我们今后还能相见的!”苏映雪说完流下了伤心的泪水。孟丽君则是有满腔的心事,不便向苏映雪提及。孟丽君含着悲伤只是挽着苏映雪纤纤玉手,连连地对她叮嘱道:“总之,你休忘我此刻之言。奶娘今晚要照顾魁郎,你今晚不如就和新来的秀蕙同住一间房,今晚有荣兰在内照顾门户,你万事安心。”说完丽君将小丫鬟秀蕙留在映雪房中。
丽君来到幽芳阁的堂阁中,她与荣兰半掩着门窗,假装为幽芳阁内的门窗上拴,然后丽君与荣兰一同回到内房之中。丽君与荣兰主仆二人,在做乔装外出前的准备时,感到心惊胆战,心中甚是茫然。孟丽君回到自己房间之后,耳听周围十分安静,已无人声,她立刻立起身来对荣兰说道:“现在已经到了这个时辰了,待我望着今夜的夜空拜别我的爹娘,从此就要改扮男装了!”
孟丽君轻轻地移了几步,对着窗子向着夜空拜别自己的爹娘,她双膝跪地,轻笼着罗袖深深施礼,在心中辞别她的爹娘。孟丽君伤心地哭泣着,她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