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这么好的事
前一天。
晚上六点,詹星遥准时登门,按响了安书月家的门铃。
安书月的爸爸安临是她们高中的校长,家在郊外别墅区,独栋小洋房。
詹星遥帮着安妈妈在厨房前前后后忙了一会儿,饭桌上几人举了几次杯庆祝安书月获奖和订婚,詹星遥看着一脸洋溢着幸福的安书月,忽然鬼使神差地提了一嘴,“书月,你怎么没和温云霁在一起啊?”
饭桌上陷入一片寂静。
温云霁,高中时期实验中学校草,清冷男神那一挂的美术生,詹星遥和安书月当年都有特别喜欢他。
安临手先不屑地哼了哼,“一个只追求艺术的穷画家,哪儿配的上我女儿?比不得岳家……”
倒是安书月抿了口酒,“星遥,你还记挂着初霁啊,倒还挺长情哈。”
詹星遥低头苦笑,“是啊,当年不就是为了他才去学美术的嘛。”
“初霁吧,是长得挺好看,小姑娘是喜欢这种的,不过我已经不是小姑娘了。早知道蓝——”
她含糊了一下,“早知道是王都岳家,我当年就把初霁让给你了,不过,现在也还来得及……。”
詹星遥托着下巴,听着她们一家人对未来安书月嫁入岳家的憧憬,无聊地搅了搅汤匙,他们谈得太投入,以至于都没有看见她一口没吃。
过了许久,詹星遥放下装模作样的筷子,双手托腮,眨着眼睛。
“书月,这是你人生中最充满期望,也是最幸福的时刻吧?”
安书月还沉浸在对未来的畅想中,“是啊星遥,你也为我开心对不对!”
詹星遥点了点头,笑着答应,“那当然!”
倒是安书月的妈妈最先发现不对,她鼻子嗅了嗅,“什么味儿?什么东西烧焦了?”
安书月皱起眉头,“我也闻到了,妈你没关火吗?”
“不是她没关。”詹星遥轻声反驳,“是着火了。”
火势顺着烧了进去,他们想起身,却肌肉无力,一个个瘫软在地。
只能看着詹星遥不受影响地站起来,从厨房里拿出油,慢悠悠地倒在窗帘上、桌布上、一切能够燃起来的物品上。
安书月颤抖地、又气愤到了极点地质问她什么要这么做!
“你疯了吗詹星遥,你在干什么!!!”
“疯,是啊,我是疯了,十年前我就疯了!她一边撒油,一边扯着嘴阴沉地笑。
“书月,是你,是你……偷走了我的人生啊!十年前艺考的时候,你把找人把我的画换成了你的画,你都忘了吗?偷天换日上大学的滋味好受吗?有钱多好,想换谁的画换谁的画。”
安书月没工夫听着她的指控,用力伸手想够到桌上拿手机报警,詹星遥轻轻转动餐桌,她扑了个空,又瘫软趴到地上。
“十年前偷我的画上大学,这些年又偷我的画参加比赛拿奖,营销自己美女画家的名头。你可真是我的好姐妹啊!”
“双亲俱在,名利双收,下个月还要嫁入豪门,”詹星微微弯腰,慢条斯理地将红酒倒在他们身上,感叹道,“啧啧啧,你可真是人生赢家啊。”
她叹了口气,咬牙切齿,“可是书月啊,这些年你也看到的,我过得不好,一点都不好。”
“我这些年,爹死妈亡,我浑浑噩噩、生不如死。”
她踢了踢旁边躺着的安书月她爸安临,“我说安校长,你能明白我的吧。”
安临看到了她眼里毁天灭地的疯狂,他怕了,他真的怕了,他哆哆嗦嗦地伸出手,想抓住她的裤腿,痛哭流涕地求着。
“星遥你原谅安叔,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她知道她画的不行考不上,哭了好多次,安叔实在没办法,看着女儿这么难受,所以艺考的时候才买通了监考员。”
“画得不行?知道自己画得不行就不要学美术啊,逞什么能装什么天赋高啊!”
“星遥,你体谅一下当父亲的心吧。”
詹星遥静默良久,忽然开口,“那我的父亲呢?”
“我爸当年四处求人,那天找到你家的时候正好听到你和招生办的老师商量偷换我艺考卷子的事,他转身想去揭发你们的时候被你拦住,你们在门前争吵拉扯,我爸被你推下坡,你是看见有车过来故意推他的吧。”
“安临?安叔?安校长!你是安书月的父亲,所以你就心安理得高高在上的过了十年!难道我爸就不是我父亲吗?”
地上的人已经没有力气回答她了。
随后詹星遥把准备好的打火机按下扔了过去,火浪冲天,铺天盖地,他们的喊声叫声求饶声让她只觉得吵。
果然人世间的悲喜不能相通,他们气愤害怕恐惧,她却觉得解脱和快乐。
因为,她等这一天,真的太久太久了。
烈火熊熊燃烧,詹星遥将半边身体烧的黑黑的安书月拖了出来,她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