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拾.命数

阳光照射进屋里，斜斜打在索渊身上，而程非晚被他抱在怀里，背光站在阴影处，脚下一片暗色。

索渊克制贪欲将她放开，汹涌的情绪重新归于平静，思及自己的举动很不妥，自觉解释：“抱歉，我刚才……”

“客套话就不要说了。”程非晚并不在意，还有心情劝慰，“不用道歉，也不用谢我，我予你自由，你保我平安，这是两全其美的事，没有谁欠谁。”

索渊没有反驳，闭上眼捏了捏眉心，听见她肚子见了两声，方想起一事忘了说，唇角不禁露出一抹微笑。

“我回来前吩咐人做了午膳，都是你喜欢吃的。算算时间，应该快送过来了，再忍耐一下。”

程非晚有些不好意思的捂住肚子，明白他现在是强打精神，立马催促道：“我知道了，你快去睡觉，后面的事情还多，更没什么喘息的功夫，报仇归报仇，但把自己搭进去就不值得了。”

索渊没有逞强，他确实已经撑到极限了，点了点头转身走到软榻边，衣服也懒得脱，倒头就睡。

程非晚没有留在屋里打扰他，放轻脚步走出去关上房门，在院里捡了些小石头继续对着桃树练习准头。

系统刚才被她下令噤声，现在索渊已经睡下，他憋了半天，终于逮住机会重新提起那个话题，语气满是焦急：【你真的决定好了吗？不会后悔？】

“有什么好后悔的？”

程非晚瞄准树身，用力投掷出去，一击命中，唇角勾起一抹弧度，乐哉哉的解释自己的想法。

“我虽不擅武，但我擅谋，反派身边和土匪窝里好人难寻，但平民百姓里哪有那么多大奸大恶之徒？而且我是金系术士，不用为盘缠费心，有钱能使鬼推磨懂不懂？还有路上未必碰不到程家的人，若身边带个大男人我怎么解释？”

【你自己回去就有理由解释了？带着他还能说是有好心人相助，一路护送你回家。】系统并没有被她说服，【他跟着你就算不能堂堂正正的站于人前，可也不用再过朝不保夕的生活。】

“1982，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他的身份暴露了呢？”程非晚把玩着手中的小石子，目光染上几分凌厉，“窝藏朝廷罪犯是死罪，雁南程氏也会受到牵连，我带着他等同于带着一个定时炸弹。”

【索渊的身份暴露之前你的身份就暴露了。】系统很是生气，【你以为程家的女儿是什么人？我说句难听的，一旦回到家族，你在世人眼里待遇就是跟公主比也差不了多少，甚至有可能分量更重。】

程非晚一愣，有些不解：“一个世家女而已，再尊贵又如何能与皇族相比？”

不等系统回答，她又急忙辩解：“当然了，你要是说那些不受宠的公主，算我没说。”

系统叹了口气，语气有些怜悯：【自古以来，公主的结局不是和亲就是下嫁朝臣之子，又或者招个赘婿，一生虽说荣华富贵，却也并无实权。】

他话锋一转，道：【可你不一样，古代重嫡庶，而你是雁南程氏绥房一脉唯一嫡出的孙儿。你的祖父是程氏家主，门生遍布天下，乃举国之师；你的外祖父更是百官之首的宰相，权倾朝野；加上姑母和姨母，一个贵妃一个淑妃，膝下都已有儿女。】

听罢，程非晚惊的手中的石头都掉了，她扶着下巴，满脸不可置信的道：“你在跟我开玩笑吗？你之前可没跟我说过我拿的是团宠剧本。”

系统毫不心虚：【你也没问过。】

“得，先不说这个。”程非晚没功夫计较，“如你所说，我身上牵扯多方势力，公主都比不得。可是皇帝为什么会同意程家和宰相这两大势力联姻？他睡觉的时候难道就不害怕龙椅被人抢走吗？”

【还真不怕，这位皇帝是仁主，并非多疑的性子，四大世家和文武百官都是二十多年前跟随他打天下的人，你的祖父和外祖父更是十分得他信任。】

系统耐心与她讲解书中剧情。

【所以皇帝一直都有意将你许给太子，你若入主东宫，这几家势力就更脱不开关系了，可助太子稳住皇位。只不过你的两位祖父怕你受拘束和委屈，一直都以你还未及笄的借口推脱。皇帝了解他们性子，也不着急，毕竟没人敢跟天子抢儿媳妇。】

程非晚拧眉思忖，发觉心里冒出一个问题，遂说：“所以谢无期的灭世计划最后是失败了吗？”

【是啊。】系统落下一句唏嘘，【反派筹谋多年也只是给这个国家制造了一场大乱，并没有成功将江山瓦解，所靠的正是这些忠臣良将。】

“那皇后呢？”程非晚追问，“她是坏人吗？”

【恰恰相反，她是一个很好的人。】系统对她的评价颇高，【温柔善良却不软弱，皇帝的贤内助。】

听见这话，程非晚就纳闷了。

“那你告诉我，一对顶顶好夫妻，为什么生出了一个小变态？”她十分不理解，“我记得你之前说过，帝后并没有忽略过这个儿子，甚至对他十分疼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