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

，你近日还是不要出府。最迟月中，我们就要启程了。”

“七月中就要启程吗？”

她没想到会这么快。

陆淮启饮了口茶，缓缓道：“七月中都有些晚了，圣旨之意八月初便要到京，冯内官这几日给我们透了个消息，陛下派了一位皇子前来高阳，近日也该到了。”

“不过一恩荫王返京，竟派了一位皇子千里迢迢到高阳相迎？”

攸宁有些诧异，天子此番不知是何意。

陆淮启叹了一声，苦笑道：“陛下此举，怕是会捧杀我高阳王府。”

“哥哥可知来的是哪位皇子？”

“尚且不知，但约莫是位不受宠的皇子。”陆淮启若有所思，“大梁受宠的皇子不过一二，但不得圣心的皇子可是不少。”

攸宁思及往日种种，她忍不住恨声道：“姑姑已被他害死，他竟还处处针对陆家，难道他心中无愧吗！”

“不可妄言！”

陆淮启闻言一惊，但还是耐着性子柔声劝说妹妹，“宁儿，哥哥知你心中介怀，我和爹娘亦是对姑姑的死辗转至今，可到了帝京后你切不可再提及此事，你是陆攸宁，更是高阳王府的大小姐，你我身系的是高阳王府上上下下百口人的性命。”

攸宁垂了眼眸，语中尽是颓然。

“我知道的。”

陆淮启看攸宁神情低落有些不忍，转而道：“沉彦说你四处寻糖桂，可今日寻得的那罐不慎摔了，明日哥哥去替你寻可好？”

她知道兄长是在宽慰她，便撑起笑意道：“哥哥一提，我倒是想起这茬儿，凡是桂花制的吃食都可，若是能寻得桂花糕便是再好不过了，攸宁先谢过哥哥了。”

“你我之间何须言谢。”

攸宁喜欢吃桂花糕他是知道的，但也不至于任性地非要不可。之前并未多想，如今一来倒让陆淮启深思了一分。

他状似无意，“是给京中郁大人带的？”

兄长这么莫名一问，引得攸宁一怔。她回过神，心虚地点点头。

陆淮启轻叹：“宁儿，那位大人已经不是从前人微言轻的郁安，现在的他是权势滔天的天子宠臣，早已不需要你念他记他，为他担忧。”

“哥，帝京我只有这一位故人了，只有郁安了。”

她与至亲分离过，不止一次，五岁那年生离，六岁那年死别，在她最不安惧怕时哄着她入睡的人不在了，牵着她的手教她做桂花糕的人不在了。

她们都死了。

姑姑死了，若文姐姐死了，十年前的永乐宫，只有郁安活了下来，她怎么可能再忘记这一切，忘记他。

陆淮启看着攸宁，看着她眼中的隐隐的泪。

如果当年祖父送进宫的人不是攸宁，如果姑姑不曾死，如果陆家不曾……这一切是否会不一样。

“好，你放心，不管是什么，哥哥定会替你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