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持
来,洛家与岑家退婚,这无疑是对岑家的侮辱,但这又何尝不是对洛家的侮辱。
洛老夫人一行人刚从岑家到洛家,便撞上了刚被从刑部大牢放出来怒气冲冲的洛忠。
他大步朝这边走过来。
“逆女!你都做了些什么!”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携带着怒气的一巴掌便将洛芙扇的偏过了头去,她不发一语,眼泪蓦的滑落。
江氏见状,指着洛忠,气的手抖在颤抖,她放在手心里疼的女儿,从小到大哪里受到过这种委屈
“洛忠!你在干什么!你!你!”
洛老夫人气得大骂,“你这是在做什么,在我看你是刑部大牢呆久了,脑子也跟着坏掉了,阿芙如今这样做还不是因为你这个父亲,若不是你我们何必这样大张旗鼓和岑家撇清关系!”
当日他在朝堂上支持九皇子时,又将这一家老小置于何地,这世间事,向来难两全。
眼看着江氏就要气晕了过去,洛忠忙过去搀扶,身旁的丫鬟小厮大气也不敢出。
周围吵吵闹闹,乱糟糟,洛芙维持着刚刚的姿势,脚下像生了根般,一动不懂,只是流泪。
洛芙突然觉的疲乏,从心里的感觉疲惫,难过。
江氏狠狠甩开洛忠搀扶着她的手,她看着女儿脸上的巴掌印,颤抖的伸着手抚上女儿的脸庞,心疼的直掉眼泪,“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带小姐去上药。”
她拉过洛芙的手,带着女儿朝屋内走去,都未同门口的洛老夫人和洛忠打招呼。
窗外的风声呼呼作响,昏暗的灯火照亮这一方天地,江氏坐在床边,看了看女儿哭的红肿的眼,温柔的抚摸了下女儿灯火下毛绒绒的脑袋。
洛芙依恋的蹭了蹭母亲的手。
她轻声叹了口气,问道:“阿芙,你可怨你爹爹?”
洛芙皱了皱眉,显然不太开心,她点了点头,片刻又摇了摇头。
在和岑书南退婚前,她就想好了后果,人言可畏,她不是无坚不摧的城墙,即便她自己心里不在意那些所谓的名节,可那些流言蜚语还是能轻而易举伤到她。
她早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那是她的爹爹,别人都能误解她,但她的爹爹不能。
可是她没后悔过,如果重来一次她还是会那样做。
“母亲,阿芙明白的,我们一家人,平平安安最重要。”
江氏族失笑,感叹道:“我们阿芙长大了,懂事了。”
可她终究还是个孩子,她的女儿她自己最了解,贸然当众退婚这么大的事,若没有长辈点头,她是不会去做的,她问道,“母亲知道你今日受了委屈,回头母亲替你教训你爹爹,阿芙还小,你不懂你爹爹啊,他也有自己的难处。”
她顿了顿,犹豫之下还是问出了,“阿芙你同母亲说实话,今日的事是祖母教你这样做的吗?”
洛芙连忙摇了摇头,她道:“母亲,不是,这事和祖母无关,是阿芙自己不想嫁的。”
“当真是阿芙不愿嫁吗?阿芙,不要对母亲说谎。”
江氏沉了语气。
“母亲,由阿芙退婚,这是最好办法,不是吗?不是祖母教的,是阿芙主动同提祖母的。”
迎着江氏的目光,洛芙目光坦诚而坚定,“母亲,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也是洛家的一份子。”
她是洛家的嫡女,她会尽自己的一份力,去守护这个家。
是她,既想柳家放了父亲,又想全了洛家的名声,也不愿让家里面为难。
她是个自私的人,在那样的时刻退婚,为了一己之私落了岑家的面子,伤害了岑书南。
也难怪岑家二夫人那样生气。
今日之后,外面不知道该传的多难听,岑老丞相生前忠正耿直,虽门生众多,但也树敌众多,他在时,岑家大权在握,朝中无人敢得罪岑家,如今他去了,那些人恨不得把所有的脏水都往岑家身上泼。
仅仅几天,外面就有各种不好听话传出来,说岑家把持朝纲,目无君上。
品性再高洁的人,也免不了被造谣中伤,一两个人说你不好,那么马上很多人就会说你不好。
太多的人喜欢看高高在上的人掉下神坛,污浊的人总是热衷于让干净的人也变污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