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意识点着桌面。

想了一下，小辛回道，“离书房近的……那便更没有了。当时院子里采光好的定了书房，其余的都充了库房。”

谢无迹眯眼，语气难以捉摸，“那就是没有符合夫人要求的了？”

“小人……小人再想想……”，唉，本以为只是跑腿问一声，谁知道少爷竟不依不饶问这么些。

谢无迹抬手，止住他的话，“想什么想，没有就是没有，就这么告诉夫人。去吧。”

啊？就说没有吗？小辛诧异，正要再问，昆吾已经哄他出来了。

小辛不敢这么稀里糊涂回去回话，一把拽住昆吾的手，“昆吾昆吾！少爷什么意思啊？真要告诉夫人没房间吗？

我本来以为少爷会给夫人腾一间呢！那少夫人要放东西怎么办呢？”

昆吾挑眉暗示，“没房间就是没房间啊，少夫人要放东西……少爷不是昨日才把书房腾出来一半给夫人吗？这不是现成的？”

“啊？少爷是这个意思吗？”小辛糊里糊涂。

“那你就去回话，这偌大的谢府，没有夫人的立锥之地。你去吧！”昆吾说完便转身进了书楼。

咬了咬牙，小辛扭头快步回了院子里回话。

息如惊讶，“什么？放在书房？这是谢无迹亲口说的？”

小辛称是。

息如心头烧起一把无名火，谢无迹什么意思！

刚才还在甩脸色，把她扔在府里，现在这又是作什么？

示好还是示威？

管他想做什么，她不怕他！

息如道，“好，那就放在书房。雁书，就把东西放在书房。按着以前在家里的格局来放，可不要乱了去。”

雁书知道息如的意思了，“好的，小姐，一定按照您的习惯来。”

说完便招呼小辛去抬箱子去。

小辛望着眼前的箱子傻眼，老天爷啊，怪不得夫人要一间空屋子，这哪是一张桌子能放下的东西啊！

满满当当三大箱啊！

看他不动，雁书歪头催促，“小辛，走啊！”

小辛苦笑，他终于体会到夫人和少爷中间那点儿细微隐秘的不痛快。哎呦，可苦了他了，叫他两头得罪。

息如已经发了话，雁书哪怕是硬塞，也会把那三大箱东西塞进谢无迹的书房里去。

进了书房，雁书发现情况还好，昨天他们走了之后，想必是谢无迹发了话，给息如留下了一大块地方。

雁书到几个位置站定，左右看了看，仿佛在盘算测量什么，过了会儿，她喊小辛同另外几个下人，“小辛！过来把这个贵妃榻挪过去。”

小心傻眼，还挪啊？这贵妃榻本就是硬塞进来的，再挪……就要紧紧贴住少爷的书桌了。

“小辛！”雁书又喊了一声。

“哎哎！来了”，昆吾上前。

不管了！不论是少爷还是夫人，哪个都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雁书带人忙活了一下午，一直到寅时，喜气洋洋来回话，“小姐，我全摆好了！”

雁书一副打了胜仗的模样，估计以为息如是在报复中午谢无迹抛下她的事。

息如失笑。

摇摇头，要是她同谢无迹之间有这么简单便好了……

想了一下午，她终究是个不自苦的人，息如不愿陷在谢无迹带来的密密麻麻的情绪中，还是先做些事情，消磨时间，等着父兄在汝阳的消息吧。

*

谢无迹在书楼看书又抄经，终于静下了不停鼓噪的内心。

罢了，息如不过是一介弱女子，还是已经嫁给他的弱女子，他又不能真同她置气。

左不过，他再待她好些，再赤诚些，总是能抚平息如的惶惑不安，总归有一日他会叫她敞开心扉！

谢无迹想通了，便回了主屋，刚进院子门，就被火急火燎等在门口的小辛拦住了。

这一下午的忙活，可把小辛给吓坏了。雁书这厮真狠啊，把少爷精心装饰的书房近乎于是全毁了啊！

“什么事？”谢无迹偏头看小辛，息如又怎么了？

小辛支支吾吾，不敢说，最后几乎带上哭腔，只好道：“少爷！您快去书房看看吧！”

书房？不就是息如要放点儿东西吗？能出什么事？

小辛在前面引路，谢无迹和昆吾快步跟上。

等小辛一把推开了书房的门，谢无迹尚还来不及说什么，昆吾简直就要被吓晕了过去！

他家少爷悉心装饰了十多年，仙山琼阁一般的书房……怎么变成，变成这个鬼样子！

西侧墙上挂着的文人画被收了起来，取之以厚厚的一层如浆糊一般的白纸；南侧的贵妃榻也挪了位置，委屈地贴住属于少爷的那个书桌的侧沿……

更别提这些揭下来的书画一时找不到收纳的地方，竟齐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