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足
屋里一片死寂。
姜芜甚至都不敢胡思乱想了,她想着方才楚凌捏碎了玉佩的手,仿佛下一刻自己的脑袋就是那玉佩。
不知过了多久,才看到楚凌起了身。
“上次的事情还没处罚,那就禁足一个月吧。”
男人低沉而藏着怒意的声音,让人觉着他仿佛不是在说禁足,而是说杀人,以至于姜芜甚至为他这个处罚松了口气。
察觉到男人走开了,她小心地抬头,偷偷往那边瞥了一眼。
楚凌已经快要跨出前厅的门了,那被他捏碎的玉佩,还在手中紧紧地握着,应该是已经割破了掌心,有鲜血低落到他走过的路上。
再配着那从背影就能看出的怒气,着实令人不寒而栗,整个屋子里的下人莫不是噤若寒蝉。
眼看着男人身影消失了,姜芜才一下子瘫软下来。
其他人应该也没好上多少,隔了有一会儿,才有人过来扶她:“夫人。”
姜芜摆摆手,没让她近身。
她现在想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她只盼着楚嫣赶紧回来跟楚凌和和美美,却忘了去想,楚嫣愿不愿意与楚凌在一起。
完了完了,万一她届时跟她那小姑子的夫婿纠缠不清,姜芜的脖子凉飕飕的,按照楚凌那动不动就杀人的性格,得多少人夹在中间陪葬啊?
这可如何是好?
姜芜终于自己慢腾腾起来了,她按着发疼的心口。
这哪是仇人?分明是祖宗,供着哄着,现在连他的感情都要操心。
这世上,大概没有比自己更悲催的正妻了。
***
姜芜是在禁足两天后,就坐不住了。
原本从楚凌的怒气中死里逃生,她还挺开心的。但是被关在府里这两天,她的心情便逐渐烦躁起来。
什么叫还没罚?那树不都是重新种下了吗?
“夫人,”旁边的下人们看她已经放下了碗筷,赶紧规劝,“您吃得也太少了,如此身体怎么受得了?”
姜芜哪里吃得下?
“撤了吧,不吃了。”
她起身去了门外,正看到飞过的燕子。
姜芜才发现这禁足,竟是比什么惩罚都来得让人难受,她的心像是被装在一个黑漆漆的盒子里,闷得喘不过气,然后逐渐转化成一种火气。
这鬼日子,果然只能更糟糕,没有最糟糕。
“夫人!”枝芝的声音远远就响起了,这冒进的模样让旁边的丫鬟不满地皱眉,可看到夫人像是终于郁闷疏解了一些,便默默低下头。
“怎么了?”姜芜确实开心了点。
这冷冰冰的院子里,枝芝算是唯一一个,能让她觉着鲜活的人。
她第一次见着枝芝,是在楚凌的浴房外,少女一身衣衫轻薄,眼里是掩饰不住的野心,端着香料正要往里,打的什么主意不言而喻,然后与姜芜撞了个正着。
小姑娘到底是有些心虚,吓得扑腾一下就跪了下来。
姜芜觉着挺有意思的。
她一点也不介意有谁想爬楚凌的床,还挺兴奋的,无比期待楚凌能真的把她收了,于是不仅没有拦着,还顺势帮上一把。
结果是枝芝差点被楚凌处死,姜芜为了保住她这条命,自己也搭进去了半条命。
从那以后小姑娘对她倒是衷心耿耿,对楚凌更是半分非分之想都没有了。
这也不奇怪,谁了解了这个烂人以后还能对他有什么想法啊?
后来因为自己服用朱砂,枝芝又是差点被处死。
算下来,她大概是唯一一个在楚凌手下能两次死里逃生的人。因为姜芜真的是拿命来保她的。她当时刀都架到自己脖子上了,看楚凌不信,甚至不惜真的见血。
楚凌当时的表情,姜芜现在想起来都会腿软,那个向来表情都吝啬表现的一个人,第一次双眼通红得像是要把自己吃了。
后来想想她都会佩服自己当时的勇气,后来好歹是楚凌妥协了。
姜芜其实并没有想太多,对于她来说,枝芝是唯一一个这府中的活人。
她身边的人,基本上都是楚凌的人,也因为经常更换,她连一个名字都记不住。
而她们在这里的作用,除了像是木头人一样伺候自己,就是监视自己。
只有枝芝,这个府里,只有枝芝是属于她自己的。
枝芝手里拿着一封信,笑着说道:“青阳公主给您递了信。”
姜芜脸上的阴郁在那一刻一扫而光,但还是矜持地收敛了一些笑意,故作平静地说道:“知道了,给我吧。”
她接过信进了屋里后打发掉了下人们,自己一个人将信打开。
果真,信是青阳公主寄来的,却是莫阳舟写的。
男人并没有什么缠绵悱恻的话语,只是解释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