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徐归鹜

沉默地看着他：“……”

“可怜人”步云衢也沉默地回看她：“……”

但未来的圣武皇还不至于为这种事红了脸或者杀人灭口，对视片刻，他脸不红心不跳地抬步走进酒楼。

魏禧也跟着走进去。

步云衢上了三楼。

魏禧跟着上了三楼。

步云衢左转。

魏禧跟着左转。

步云衢无声地回身看了她一眼，几不可察地提了一点速，继续转入临江的贵客区。

魏禧没说一句话，跟着转入临江的贵客区。

步云衢停住了脚步，站在一间上房前。

像是本着这位福公子是燕笙好友的理由，他耐心给了个解释：“我并非恶意诓骗燕小姐，也绝非贪图这十两银子。”

魏禧：“我知道，你贪图她的美貌。”

步云衢短暂地怔了一下，拧眉看向魏禧，眼中带点探究的意思，像是无法理解寻常公子怎么会说话这么直白。

他从语气到目光没有一处不是冷的：“所以你不用跟着我，改日我自会向她解释。”

魏禧学着他的样子，无声地看他一眼，冷漠地转身，来到他隔壁的上房，一把推开门。

而后侧头，望向步云衢。

但话的内容却是对着屋里面的人说的：“上菜吧，我饿了。”

抬脚走了进去。

步云衢：“…………”

这时，步云衢面前的门也打开了，里面的人本来还有说有笑地迎他进去，看到他的神情后，突然没有声音，慌张地压低声音道：“公子头风之症又犯了？可要教训一下那姓福的小子？”

步云衢使劲捏了捏额角，揉去阵痛和眼底的暴戾，道：“罢，燕姑娘喜欢他。”

屋内的两人再度对视，均在对方眼睛中看到了地震的瞳孔。

世子你……居然忍了？

……

饭后，雪泥向徐归鹜家递上了拜帖，在表明来自国公府后，很快收到了回复。

江阴难得见到京城来的高门贵胄，何况还是位极人臣的英国公的家人，徐家哪里见过这样的大人物，铆足了劲前来迎接。

但出乎他们意料的是，这位来自国公府的公子却并没有什么浩浩荡荡的大排场，携两个仆从几个侍卫，穿了身素净的衣服便来了，若不是他们的确拿出了国公府的凭证，绝不会有人相信他是国公府的公子。

魏禧直言：“听闻江阴徐家有奇人，一双草履一匹老马就走遍了大半个明齐，见过无人得见之风景，我自幼体弱，不能远足，便格外仰慕徐先生此行，特来拜会。”

徐家主母叹息一声，眼角又泛起泪来：“难得公子从京城过来，只是归鹜他卧榻多日，精神不济，怕是不能多说了。”

徐家另一人却道：“母亲，即便兄长病重，但我想他定是乐意与人讲述的，他回家后最开心的事，不就是将自己所见所闻的山河世景，告与世人听。”

徐家主母道：“说得也是……旁人都说他不学无术，一生无成，但我本也不望他成就什么大事业，为人母，只求他平安顺遂。哎，我近些日子总是话多了些，福公子见笑了。归鸿，你带福公子去见他吧。这会儿，笙儿应该正在陪他吧……”

笙儿？

魏禧眉头一跳。

不会吧……

虽然知道世界是围绕主角转的，虽然知道世上的重要人物都会或多或少和主角产生关联……

但站在徐归鹜屋前，看着燕笙从房里出来，魏禧还是忍不住感叹这世界也太小了吧！

“福公子？你来江阴，原是来探望表舅的？”燕笙正抱着一扎手稿，惊异地睁大了眼睛。

金霜在一旁笑道：“小姐，世上有缘的事，都让你俩碰上了。”

魏禧寒暄之后，有些走神地想：

女主来江阴见徐归鹜，那男主来江阴不会是来请神医药老的吧。

躺在床上的徐归鹜面色青黑，却在听到魏禧来此的目的时眼睛一亮，拖着病体滔滔不绝地魏禧讲述着自己一路见过的风景。

魏禧前世虽大半时间缠绵病榻，未能亲眼去看看，却也通过网络和书籍了解到世界的部分样子。

凭借这些记忆，她与徐归鹜从横断山地讲到四川盆地，从喀斯特地貌讲到高原雪山，从食物食性说到鬼神信仰……徐归鹜说着自己见到的人文地理，魏禧斟酌着词汇补充想象着有此习俗特性的原因。

日头一点点往下掉，镀金了窗柩和床头，烛光一盏盏亮起来，洒在谈笑风生的两人身上，竟都浑然不觉时间过得这般快，直到徐家人来请魏禧在府上住下，两人仍是意犹未尽，俨然一副忘年交之景了。

回到客栈，魏禧原本顾虑到徐归鹜的身体状况，准备让他多休息休息再行拜访，但没想到次日天蒙蒙亮，徐家就派人来请了，说是徐归鹜迫不及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