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儿（6）

手把手教了十一几个月，十一进步了不少。现在不光是看上去有了一股迷人的魅惑感，说话声音如狸奴幼崽般软绵，甚至她的手掌握上去都像握着一块温润的玉雕。

柳儿一开始就注意到，十一虽说五官很漂亮标志，但是皮肤比较粗糙干燥，尤其是那双手，抽身条的时候就感觉那只手摸上去不像姑娘家，倒是比屠户还要粗糙。十一的手上有两道深深的血痕，还有无数细小的疤痕，这些都是她在军营里和暗阁里的时候留下来的。

柳儿下了命令，让十一务必好好养护皮肤，尤其是手。姐妹们纷纷跟十一分享自己的养肤护肤经验，还把自己用的香膏和面脂给十一用。看着这些姐妹使用如此昂贵的香膏和面脂，十一提议，可以去杏林医馆买一些实惠好用的，姐妹们却拒绝了。她们说，如果烟花碎的舞女歌女用了廉价的养肤品，会让外人以为烟花碎生意不好了，养不起这么多□□。

“用廉价养肤品是小事，但是这些小事这反而会折损烟花碎的口碑，让客人以为烟花碎生意不好做了，客人们会胡乱猜测，我们营生变差，到底是柳儿老板的歌舞不好看了，还是我们的歌舞不好看了。最后人云亦云，慢慢谣言传开，客人们就都不会来烟花碎做客了。客人可没有责任，像探子那样，什么事情都要亲历亲为，实事求是。”胡蝶儿姐姐跟十一解释道，十一也只能接受姐妹们送给自己的贵价养肤品。

用着这些养肤品，十一很心疼，但是柳儿师傅每晚都会监督她在脸上，手上，颈子上，甚至头发上，抹上一层又一层黏糊糊的膏和油。刚开始，十一抹上这些东西，压根儿无法入睡。她总想去打些水把这些东西洗干净。但是柳儿师傅不给她在房里留水，哪怕一丁点，甚至第二天十一起床，还要在他的监督下洗脸，再抹上专门在白日里用的养肤品。

就这么早晚养护，十一惊奇的发现，自己的皮肤越来越红润光泽，好似吹弹可破，而且这些养肤品，虽然贵但是确实有用，十一手上留了那么多年没好的血痕，竟然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那些小疤痕颜色也慢慢变淡了。最后，柳儿让十一蓄起长指甲，还让蝶儿用花汁给她的指甲涂上淡淡的红色。

除了养护皮肤，柳儿还要精进十一的用劲力道控制。柳儿和十一天天在一块，除了教她跳舞，就是让十一给自己按摩。不只是柳儿休息的时候要十一按摩，甚至连吃过饭和睡前稀疏的时候都要练。十一很烦，她得到的评价，不是“太轻了”就是“太重了”，这样好些天，甚至到了十一晚上睡觉的时候，在梦里都是给柳儿按摩肩膀揉捏腿脚，便不自觉地手指动起来。

柳儿这么做，是为了亲身感受十一用力的幅度大小和手指的灵活柔软程度。刚开始，十一只要稍微一用力，便把他掐疼了。但是十一不用力，便会什么感觉都没有。柳儿让她试着控制自己的力道。日积月累，十一慢慢地掌握了控制力道的技巧。

但是柳儿觉得，十一还不可以出师。他从其他青楼请来了一个跳孔雀舞跳的最好的舞伎，让她教着十一做那些优美的舞蹈手势，目的就是把十一的手指练得软和了。十一不负所望，日日夜夜地练，终于练出了一双动起来就像水波荡漾的美手。

烟花碎的姐妹们惊叹着，两个月之前刚来烟花碎的懵懂姑娘，上完妆后看上去已经是一个风姿绰约的舞伎。不过，由于十一本质上还是个间谍，柳儿不可能真的安排她去接待客人的。但是，十一可以在某些时候保护保护这些小姐妹，让他们不至于受客人太过分的欺负。

十一在烟花碎两个月没回家，柳儿让她破例回去一次，看看自己的亲人朋友，顺便回去取一些要用到的东西。

十一穿上蝶儿姐姐的丝绸绣花襦裙，头上插着长穗子步摇，手里还拎着一个三层的食盒，回到了前太子府。

还没进门，就被守卫大哥好一通盘问，守卫大哥和十一见面不多，却也能认出来。今日是怎么也认不出来这是梁十一，不肯放她进去。

“守卫大哥我真的是梁十一，我在暗阁学了那么些年，后来又去秦州戍边一年，你不信，你可以叫许五七出来，让他指认我嘛~”十一跟着守卫大哥撒起娇来，这可是自己跟着柳儿师傅好不容易学会的撒娇，必须要在守卫大哥身上试试。

守卫大哥果然动摇了，去叫了小七来，小七竟然也没有认出十一，还叫守卫大哥把她赶走。

“小七你敢！”十一大喊。这一声怒吼，让小七听出了，眼前这千娇百媚的女子，是十一姐姐不假。

小七激动地跑进院子里，把翩翩叫了出来。

“翩翩，十一姐姐回来了！快准备好吃的喝的，还有你做的点心！”小七激动地喊叫着。翩翩听到十一姐姐回来了，也很激动，她看着小七把一个陌生美女拉进了小院，彻底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