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娥（4）

突然，三人面前跳下来了一个姑娘，她稳稳地坐在了马背上。她用腿夹住马肚子，一手立刻拽住缰绳，一手把轿厢栓在马身上的绳子全部切断。她死死拉住了向前冲的马头，大马的头被她抓着偏向了一边。最终马儿在原地转了几圈，终于安静了下来。小棋儿还在拼命地往前跑着，安泽追了上去，抱住了受惊的小棋儿。

十一发现，马头前面的两个人，是受惊的林乐知和夜市医官。十一不顾得去给两个受惊的人道歉，反而下了马，开始安抚受惊的马儿。

此时，安泽也牵着哭哭啼啼的小棋儿找到了林医官二人，他惊奇地发现，救人的人是秋兰姑娘。

马夫大叫着冲到自己散落一地的马车前，叫小棋儿赔自己的马车。小棋儿被吓得只往安泽怀里躲。

马夫气冲地骂了小棋儿一顿，出完了气，发现马儿还完好无损的他，终于出了一口气。

“你要不感谢一下这位姑娘，要不是她，你这马能一个不小心把小姑娘踩死了。你还在这里责备别人，快给秋兰姑娘道谢。”安泽在旁边斥责了马夫。

“我当然知道这位姑娘帮了我，可是这小姑娘，突然从医馆里冲出来，一下子撞在了我的马上，我的马这才受惊了的。要不是看着这小姑娘可怜巴巴的，再考虑到你们经营医馆也不容易。我们侯府肯定要问你们医馆要赔偿的。”马夫说。

两拨人互相道过歉，车夫牵着马回了侯府，还叫来几个人，把撞的不成样子的轿厢拖回去。

文娥在楼上看着这一切，也很心惊。她没想到小棋儿会反应那么激烈，也没想到小棋儿一个不小心撞到了马身上，最后马也受惊了。看着追着小棋儿跑的马车，文娥也开始自责，自己为何会说那么重的话。然而，还没等她自责多久，她就看到十一跳上面馆的雨棚，又一个箭步跳上了二楼的房梁，十一在房梁上站起来，确定自己站稳后，追着马车的方向去了。

文娥把头探出窗子，瞪大了眼睛仔细看，才确定在房梁上飞奔的人就是十一。突然，十一一个大鹏展翅，从巷子尽头的房梁上跳了下去。

“可千万别出事啊，我就是嘴臭，我心不坏，我可不是故意要小棋儿去死的，我只是和她开开玩笑……”文娥拼命安慰着自己。文娥在窗前不由自主地握紧了自己的手，忧心忡忡地望着巷子的一端。她的异样全被文瑛看到了。

小棋儿看到秋兰来了，从安泽的怀里挣脱，紧紧地抱住了秋兰姐姐。小棋儿哭叫起来：“姐姐，我以为你也不再来了！我再也不想在这个医馆里呆了！”

林清潭听了很震惊，他不是让徒弟们好好照顾小棋儿吗，自己的徒弟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才叫小棋儿不喜欢自己这里。

林清潭不是强人所难的人，他问小棋儿，愿意回烟花碎还是留下，小棋儿坚定地说：“跟着秋兰姐姐走。”

五个人原地告别。林清潭和乐知走回了杏林医馆，安泽驾着马车把两个小姑娘送回了烟花碎。

文娥看着只有师傅和师兄回了医馆，而且两人的脸色如常，这才松了一口气。

可是，林清潭只是脸上没变，其实他心里已经在翻江倒海了。自己的医馆，在京城有口皆碑，怎么今日有一个小姑娘宁愿回烟花碎也不要在自己的医馆里，他一定要揪出医馆里的害群之马。

两个人一进门，就闻到了大厅里面的香味。文瑛把食盒子拿给师傅，说：“这是烟花碎给我们的。”林清潭看了看食盒子里面，除了点心，还有一些值钱的东西。林清潭嘱咐文瑛，留下点心和一锭银子，其他的送回烟花碎。

医馆的人，第一次聚集在一起吃晚饭。配上十一送来的点心，他们还从面馆点了些外会。杏林医馆的人在大厅里坐了一大桌，医馆早早打烊，大门紧紧闭了起来。一是因为师傅回来了，二是因为，师傅要好好整治那些败坏杏林医馆名声的徒弟。

果不其然，众徒弟最后都把矛头指向了文娥。文瑛说：“下午我看到文娥姐姐说了几句话，小棋儿就哭着跑掉了。不止这一次，文娥姐姐阴阳怪气地和小棋儿说话，每一次小棋儿都默默忍着，也不回嘴。”

“文娥，你说，你跟小棋儿说了什么？”林清潭表情严肃地问着文娥。文娥说：“我没有说小棋儿什么，下午我看到秋兰姑娘和送我们的马夫说话，我就把小棋儿拉过来让她看。”

“不可能，你是不是还说了什么别的。”文瑛严肃地说。

“我就是说，你看你的秋兰姐姐，连马夫都不放过…”

还没等文娥说完，乐知大喊一声“够了！”便离开了饭桌，跑上楼回了自己的房间。

“文娥，你继续说，你到底干了什么后来发生了什么。”林清潭的语气还是那么严肃。

接下来，文娥就把自己开露骨的玩笑，小棋儿受刺激，秋兰跳上房梁追马的事情说了出来。

林清潭这才意识到，秋兰是个好姑娘，而且还一身武功，马术高超。林清潭最后罚文娥在院子里跪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