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悟
十一不顾大雨倾盆,和两位师傅押着三名刺客出了澄田庄。坐上了去水静庄的马车。
乐知狼狈地坐在原地,模糊中他看着三个人押着三个人上了马车,消失在雨夜里。乐知也不顾披上衣服挡挡雨,他趁着雷电劈下时闪的光看清了澄田庄和颖明楼的大概位置,跌跌撞撞地回了颖明楼。
“十一呢,十一去哪里了?”乐知慌张起来。乐知不顾自己已经湿透的身体,爬上二楼进了十一的房间。十一的房间因为没有关窗,已经被雨水浇透了。
乐知看到一辆马车飞快地走远了,是不是十一坐的马车?乐知不敢睡觉,他眼睁睁地看着马车的影子消失在了雨夜中。那马车虽说是在暴雨中前行,但是跑起来一点都不比晴天的时候慢。
“刚刚,到底是十一被抓住了,还是十一抓住了别人。”乐知开始胡思乱想,他又看了看湖上,除了簌簌降落的雨点,和平日里已经没有区别了。
整个澄田庄仿佛只是平静的湖面被暴雨激起了一下水花,马上又恢复了往常的模样。乐知匆匆找了一把大伞,朝着晴光楼走去了。
乐知知道,陆妍现在还没睡。他之所以不让十一找陆妍看伤口,其实是有自己的私心的,他只想和十一多一些时间亲昵。
给乐知开门的是陆妍。虽说禾儿已经走了很长时间了,但是陆妍还是没有改掉黄昏喝茶的习惯,她说,自己已经习惯了晚上醒着的日子了。陆妍帮着乐知烧了热水,让他在自己的房间里泡了个热水澡。
“林医官,你是不是忘了带换洗的衣物啊?”陆妍隔着门问。
乐知这时才想起来,自己没带干净的衣服,他很尴尬地说:“是啊,走的急,忘了。”陆妍只好找了几件自己的衣服给了乐知。乐知一看,陆妍给自己的衣服,竟然都是男装。
乐知很好奇:“你一个姑娘家,怎么有这么多男子的衣服。这衣服,是你兄弟的吧?”
“不是,是我自己的。”陆妍回答道,“林医官,我身材比较娇小,所以我穿的男装也都是最小的尺码,只能委屈你将就一下了。”
乐知说:“咱们汉家的衣裳,本来就讲究放量。哪怕是最小的尺码,我也是能穿上的,最多就是看上去奇怪些罢了。”乐知穿好衣服,谢过了陆妍,便打着陆妍给他的大伞,回到了颖明楼。
十一还没有回来,但是她的床铺已经被雨浸湿了。乐知把颖明楼的门窗通通关好,把湿掉的褥子都换成了干净的。乐知静了静心神,坐在十一的床上,拼命地安慰着自己:“十一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不然,整个澄田庄现在肯定已经鸡犬不宁了。”
乐知坐在床上,听着雨点在狠狠地击打着窗子,就好像很多人在急促地敲门。乐知尽量不去听这些烦人的声音,他用枕头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此时,在水静庄里,有一辆马车,载着六个人,停在了一处水田面前。水田中央,是一座巨大的亭台。里面有几个身穿麻衣脚蹬木屐的男人在一边喝茶一边欣赏着雨景。
最年轻的那个男子,就是澄田庄庄主,也是当今皇帝的十三皇子,不过,这位皇子早早被踢出了京城。他被封为斛王,管理着斛州这块不大不小的封土。
斛州临近江州,按理说这位这里也适合种桑,生产生绢,斛王爷要是愿意,还可以卖了这些生绢充实自家府库。但是偏偏这位斛王爷下了令,不管其他的州如何实施农耕部署,多少地种桑多少地种田,自己的这块封土,除了粮食什么都不能种。
所以斛王爷被斛州的百姓戏称为布衣王爷,毕竟整天在田庄上转悠还亲自看账本算账的王爷,一年连召见都没几回,连京城都去不了几次的王爷,在百姓眼里,已经和一介布衣差不多了。
而且,这位王爷不喜欢别人叫他“王爷”,更喜欢别人叫他“庄主”。三个刺客被人严格看管了起来。
十一和两位师傅押着刺客到了三位贵人面前。辛师傅说:“前些日子,到了晚上我没睡,借着月光看到有人在湖边鬼鬼祟祟,便悄悄观察了一段日子。我怀疑,这些人是来杀掉暗阁的受伤学生的。”
十一跟着说:“庄主,人是趁着雷雨天,从澄田庄湖中心冒出来的。我怀疑,这些人是早就埋伏在湖底,用岸上的芦苇呼吸度日,就等着今日外面雷雨声喧闹,趁着医士们睡着,手刃了受伤的师兄师姐们。”
“他们是怎么潜入澄田庄的。这澄田庄周围,可都是官府特意下派的侍卫啊?”一个年纪稍长的穿着道袍的男子,问庄主。
“前几日,我们庄子上死了一个暗阁的学生,叫田禾儿。”庄主会议道:“我们联系了她父母来接走她的尸体,可能就是这个时候走漏了风声吧。毕竟这可是第一个死在澄田庄的学生。”
“看来澄田庄也不安全了。”年长的男子叹了一口气,他一抬头,看到押着刺客来的三个人中,有一个意气风发的小姑娘。
“这位姑娘,你也是暗阁的学生吗?”身着道袍的男子问道。十一点点头说:“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