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省城来信了,信封上写着“香橼亲启”。
香橼的手指在这四个字上摩挲了半晌,才颤抖着把封口撕开——
一张纸掉了出来,却不是字,是画,画中有漫天烟花,有翘首祈愿的少女,身着桃红小褂。
香橼的心便如消融的山泉,潺潺流淌起来。
两天后的傍晚,香橼抱着玉松下了车。
总兵宅邸的气势排闼而来。
路程中她呕了几次,接她的老妈子说这是晕车了。玉松倒睡得酣然,只喝了一次奶,屙了两次尿。
和致远等在大门口,香橼一眼就看见了旁边那个窈窕的身影——她着墨绿色滚金边丝绒旗袍,琵琶襟,倒大袖,配同色同质高跟鞋。
曲线若隐若现。
她容颜姣好,肤若凝脂,柳眉樱口,鼻子精巧。
也有一双丹凤眼。
香橼走近,按老礼道万福。
老妈子把孩子接过去,香橼的手方一空出来,便落入另一双手里,和致远托住了她,没让她真的福下去。
那双手,如往日般温暖,带着微微的潮。
和致远说:“路途辛劳,不必多礼。”又向身边女子道:“这便是夫人。”
女子巧笑倩兮,莺声软语:“思娴见过夫人。”只微微颔了颔首,是新式做派。
香橼回以颔首,没说什么。
总兵宅邸的建筑是新式的,那女人的做派也是新式的。
慕新的和致远心中,不知是否还念旧情?
这点在当晚得以验证。
阔别数月,干柴烈火。
(不巧的是,又停电了← ←)
和致远将黏在她脸上的发丝轻柔拨开,低头含住她的唇珠,呢喃道:“阿橼,我想你了。”
省城的繁华是香橼不曾见过的——抽水马桶、电话机、彩绘玻璃墙、香槟酒……但她听过,是和思远和许的卢讲给她和四小姐听的。
香橼总在心里默念:桉华,你不曾见的,我替你看过了。
香橼与蒋思娴是和平相处的。
蒋思娴祖上曾也是四品官家,后来家族衰败了,大小姐落了风尘,在新都舞厅被总兵大人捞出苦海。
她幼时也曾生活优渥、家教森严,如今也不是胡搅蛮缠的角色,是以在几次试探式的“进攻”都碰了软钉子之后,便不再针锋相向。
香橼向来温和,更不会主动招惹蒋思娴。
这互不干扰的和平令和致远十分满意,后宅安稳,他便将心思都放在公事上,在接连吞下二省、坐拥江北四地后,他为儿子办了一场声势浩大的周岁宴。
玉松的周岁宴,成为轰动一时的大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