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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幕搭起,宏大的国际剧院内,国内外人士端坐其中,都在安心等着帷幕拉起,而彼时的后台皆是忙碌的身影。
身穿黑衣的少女一头乌黑秀发盘于脑后,神情紧张严肃,她正蹙着眉,在后台各个工作台前来回巡视,时不时摆弄着各人手中的木偶。
忽然,她停下脚步,同面前的男孩说了两句后,神情由紧张变为了愤怒。
“这都快上台了,你跟我说这个木偶的下巴好像坏了?现在?!”
男孩急得都快哭了出来,捧着木偶的手颤颤巍巍。
“董姐,我真不是故意的……它就是,就是突然就……”
他手中栩栩如生的木偶,精致地好似恰有其人,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下巴处明显有些卡顿,如同脱臼了一般。
董姝没有和他多话,她急切地看了眼手表,已经快到开幕的时间了。
接着,她一把夺过他手中的木偶,仔细在手里盘看了一番,随后纤长的手指在下巴处拨弄几下,只听得咔哒两声,她重又扯了扯丝线,木偶下巴处的脱臼竟修复如新。
“好了,赶紧去准备上台。”
男孩面露惊喜,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灵巧生动的木偶,下巴一张一合,无比自然。
“董姐,你真神了!”
董姝瞥了他一眼,催促道:“赶紧的,别磨叽了,一会儿你还得去开幕。”
“欸,我这就去,董姐你不愧是咱们剧团的顶梁柱,董姐赛高!”
“……别逼我用扫把赶你出去!”
说着,也不等董姝再次催促,男孩抱着木偶一溜烟就冲了出去。
随着人员的有序上场,后台渐渐安静下来,董姝看向墙上一面面锦旗,这些都是她作为木偶戏传承人拿到的各类奖项,满满当当地几乎将白墙占满。
她励志完成父母的遗愿,要将木偶戏发扬光大,而如今这一场便是她走向国际最重要的一场演出。
剧场内惊叹声于掌声交杂在一起,传入了后台。
她闭上眼睛,心中默默祈祷这一场能顺利进行。
忽然,剧场上演出的声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观众刺耳的惊叫声。
一股股浓烟顺着后台的门缝,迅速席卷每一个角落。
董姝慌忙跑出去,心里头有种不好的预感。
刚出后台,她便看见乱作一团的走廊里,徒弟们正慌忙逃窜,她抓到一个人连忙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那人喘着粗气,惊恐道:“外面,外面有恐怖袭击!他们还放了火!”说着,那人便头也不回地往外逃。
董姝愣神片刻,这是她万万没想到的结局。
她知道走向国际不易,设想过同行竞争,设想过文化入侵可能遭到抵制,设想过诸多困难,唯独没有想到过恐怖袭击。
枪林弹雨的声音随着董姝向外走的步伐,愈发明显,浓烟滚滚,几乎看不到眼前的路。
她精心筹划的一场演出,还未进行到一半,如今却是满目苍夷。剧场内硝烟弥漫,观众或是奔跑逃窜,或是已然躺在地上生死不明。
鲜血和满地残骸冲击着她的视觉,她手脚冰凉,像是被铅灌注了双脚,动弹不得。
她心中有不忿、有惊恐、有叹息,却偏偏忘了此时应当先逃命。
在一枚流弹将她打穿时,她觉得不甘心,为什么?!她的事业还没发展至国际,她父母的遗愿还没有完成,偏要因为这样的事情彻底告终,甚至付出性命。
凭什么?!
*
不知过了多久,董姝只觉得头疼欲裂,耳边传来刺耳的吵闹声,叽叽喳喳没完没了。
小徒弟们又吵架了?
她揉着额角,怒斥道:“够了,别吵了!”
顿时,鸦雀无声。
许是静得太过诡异,她甚至能感觉到一道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盯得她脊背发毛。
董姝这才抬起沉重的眼皮,手掌无意间触摸到身下湿润的草地,还带着泥土的芳香。
抬眼望去,眼前正站着数个穿着古装的妇女,似乎先前就是她们站在一起争论着什么,这会儿正齐齐看向她。
头戴金钗的妇人愣神了片刻,顿时叉腰,横眉怒目,指着她呵斥道:“你这小贱蹄子,如今倒学会呛声了!替你萱姐儿嫁给当朝二皇子,是你百年都修不来的福分,你还有什么不满的!”
什么替嫁?什么二皇子?萱姐儿又是谁?
董姝身旁的素衣妇人小心地上前将她扶起,还仔细地替她拍去身上的草根污渍,转而细声细气地给眼前的妇人道歉。
“主母,是姝儿的不是,她不是有意冲撞你的,许是方才撞了桌角一时慌了神,我这个做庶母的替她给你赔个不是。”
妇人恭恭敬敬地折腰赔礼,而主母却别过头去冷哼了一声。
“哼,我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