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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姝从未想过,古代的马车舒适度可以这么差,她向来不晕车的人,在马车里颠来倒去,屁股都被咯得生疼,下车时险些吐了出来。
她扶着马车喘着粗气,强忍着胃里翻江倒海,玲儿在一旁替她擦着汗。
“小姐,要不咱们先去茶馆坐一坐吧。”
董姝摇头,好半晌才缓过劲来。
这古代女子的身子未免太过娇弱了,真就经不起一点风吹雨打,这让她以后开展事业如何能顺利。
她下定决心,发展事业要从身体做起,一个强健的体魄才是成功的开始。
“走吧,先去当铺换银子。”
二人辗转当铺、铁匠铺、木匠铺,并没有发现不远处有二人始终跟随着她们的脚步。
楚瑜恒坐在一处茶楼上,远远看着木匠铺,他的贴身侍卫阿礼站在一旁,替他斟茶:“王爷,咱们都跟了一路了,要不上去打个招呼吧。”
楚瑜恒抿了口茶,随意道:“不急,还不到时候。”
阿礼小声嘟囔了一句:“还不急呢,宫里婚宴您也没参加,今儿一天就跟着董二小姐,反正董二小姐迟到得进恒王府,早些打个招呼怎么了。”
看着董姝从木匠铺中走出,天色已近黄昏,楚瑜恒放下茶杯径直起身离去:“走吧,回府。”
阿礼赶忙跟上:“您确定不去打声招呼?”
楚瑜恒看了他一眼:“要不你去?”
“真的?!”
楚瑜恒手里的折扇结结实实敲在了他头上,笑着催促道:“赶紧备马回府。”
阿礼撇着嘴,捂着脑袋灰溜溜地跑了下去:“不去就不去嘛,做什么打人呀。”
阿礼是楚瑜恒自小的贴身侍卫,向来关系亲近,他也从不介意阿礼小小的僭越。
茶楼外,董姝的脚步顿了顿,她看了眼停在茶楼外的豪华马车,如果她没看错,这辆马车已经跟了她们许久了。
马车上显眼地挂着“恒王府”的牌子。
恒王府的人跟着她做什么?难道只是单纯的顺路?
她自认为跟楚瑜恒无亲无故,向来没有瓜葛,即便是他府上的人有意跟随,她一个落魄世家的庶女也不容置喙。
董姝没有深究,现在她只想早点进行木偶戏大业。
*
因着府里嫡女出嫁皇子,董府上下几日都忙得团团转,无人顾及董姝把自己关在房里做什么。
跟铁匠铺定制的刻刀还没有完工,这几日,她忙着对矿石做处理。
矿物粉质制成颜料的最关键的东西——明胶,在这里并不存在。
这几日,为了研究如何从鱼骨肉皮上提取出明胶,她可谓是煞费苦心。
做了无数的实验,酸法提取明胶的方法并不简单,她退而选择碱法制胶。
玲儿这几日隔三岔五地去厨房去取草木灰来,惹得董府上下都以为董姝彻底失心疯了,好好一个闺秀不去研究女红刺绣,反倒和草木灰这些脏兮兮的东西叫上了劲。
仆从听闻大婚当日,她发起疯来险些伤了大夫人,似乎也合情合理了。
故而,董府上下都传闻,董二小姐因无缘嫁给二皇子,彻底疯魔了……
而此时传闻中的董二小姐,正在草木灰里忙得灰头土脸,哪儿有闲心思去听这些流言蜚语。
“成了成了!”
玲儿端着温水进房时,正瞧见董姝蓬头垢面,精致的小脸上满是灰尘,指着地上淡黄色的东西兴奋至极。
若不是她整日同董姝呆在一起,乍一瞧见她这副模样,她恐怕都要以为董二小姐是真的疯了。
“小姐,您快洗洗吧,这么多天不眠不休的,您都要馊了。”
说着董姝似乎真的信了她的话,举起手臂来闻了闻。
“还行吧……没有很臭。”
玲儿一边埋怨着,一边给她倒着洗澡水:“谁家小姐同您似的,如此不修边幅,如今府里头都传闻您得了失心疯,刘姨娘整日以泪洗面您也不去瞧瞧。”
说到刘氏,董姝欣喜的颜色淡了下来,她收好粗制的明胶,缓缓出声:“她恐怕这会儿不会愿意见到我的。”
“哪儿有母亲不愿见自己孩子的。”
董姝脱下衣物,缓缓躺进浴盆里,舒服得她直叹气:“你不懂……回头记得帮我把屋子收拾下。”
“欸,好的小姐。”
董姝闭上眼,回想起大婚那日刘氏看她的眼神,带着审视与戒备,聪慧如她,恐怕已经察觉出了董姝的不对劲。
这几日她闭门不见、以泪洗面,恐怕是在悼念自己死去的孩子……董姝又何必在这个时候上去讨嫌。
这一日,艳阳高照,正是晒颜料的好时候,各色矿石已经被董姝磨成了粉,反复浸水沉淀,粗细分层、加入明胶煮沸,再沉淀,往复几次提出需要的颜色,最后煎色完成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