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风寒
乐于时和柯适皆是无功而返,入了夜,两人坐在院子里惆怅地望着天。
“我说该不会是你想多了吧?”
“难道只有我这么想,你没想?”乐于时扭过头看了旁边的人一眼,随手抓了个橘子剥着吃。
“想是想,可怎么也没问出来些什么?该不会是你的幻觉吧?”
“你质疑我也有个度行不行?我那天明明还看到她拿了个包裹进去,出来之后那包裹便不见了,肯定是留在三哥的房里了。”
“包裹?什么包裹?昨日怎么没听你说起?”
“就是一个淡米色的包袱,看起来是丝绸的料子。想必里面是装了什么贵重的东西。难不成是上回他去你们家绸缎庄做的衣裳?”
“应该不是。”柯适摇摇头,“我们家的衣裳都是拿浅黄色的绸缎包起来的,再说如果是定做的衣裳,有什么可保密的?”
“有道理。”
他灵机一动,“你三哥今日何时回府?”
“什么意思?你要进他屋子?”
“聪明。”
“万万不可,他人不在你进去,多不礼貌啊。”
“那我不去,你去呗。你去他总不会介意的,就说是找他借点儿别的东西不就完事儿了?”
“我才不去呢。”她嘴里咬着橘子,说话有些含糊不清,“我呢是我们家最不会说谎的人,每次只要我瞎说,必定会被他们识破的。”
“你不去只能我去了。”
“喂喂喂!”乐于时丢了手中的橘子皮也没来得及拦住他。
柯适并没有从正门走,而是从屋后的窗户翻了进去。乐于时一时之间沦为他的同伙,实在没办法,只能等在窗外替他放哨。
不一会儿,他从里面推开窗户跳了出来。
刚想提醒他,午后下过一阵雨,刚踩过草地鞋底上必定沾了不少泥土,让他记得把脚印擦去。谁知没等她掏出帕子就发现,窗台上连个脚印子都没留下。
这么厉害的轻功……
她盯着那处看出了神,越想越觉得有些不对劲,呆呆地看向了柯适。
柯适被她看得莫名其妙,“怎么了?”
“没,没什么。你看到那个包裹了?”
“没看到。”
“怎么回事儿?”
“可能是被他换个地方藏起来了吧。”
“如果真是秘密,藏起来也不奇怪。”
“嗯。”
“那就地解散吧……”
乐于时进了屋才敢大喘气,蔷薇见她古怪的模样连忙上去询问:“小姐,你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吗?”
“没事儿,让我缓缓。”
“我去给你倒杯水喝。”
“好。”
乐于时喝水时心神不宁,她满脑子想的倒不是柯适没找到包袱,而是柯适这个人。以他的家世怎么会有如此高的轻功,实在是令人摸不着头脑,她总得想个法子摸索清楚了。
第二日公鸡才打鸣,乐于时就急吼吼地借着查案的由头去了柯府。
在门口恰巧碰见周行,举起手欲同他打声招呼,谁知那人没看见他似的一股脑儿往里走。幸亏没人瞧见,她尴尬地收回手摸了摸脑袋,出门了。
柯有怀正准备出门,见着乐于时连忙招待她。这段时日因为老朋友的这层关系,加上查案子,见她见得十分勤,已经毫不见外了。
“于时,今日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我有些事儿想同您请教,怕您着急出门,就想赶紧过来。”
“不急,你说。”
“好,那我就直说了。”乐于时看了看柯有怀慈眉善目的脸,很难把他和柯适联系在一起,“柯适的武功是跟谁学的?”
“他呀,他那三脚猫的功夫是他自己瞎捉摸的。”
“我们之前有些误会,交过一回手,总觉得招式有些熟悉。再加上他的轻功,全天下恐怕也找不出几个比他更厉害的人了。”
“你这是谬赞他了。伯伯实话告诉你,他那功夫是年幼时你父亲教他的,所以这功劳还得归在你父亲头上才是。”
“我父亲?”
“是啊,那时候你还未出生。我们住在京城,时常来往。你父亲见阿适是个好苗子,便带着他练了段时间。他似乎是挺感兴趣的,不过我一向放养他,练得如何我从不过问。”
“我还从未曾听父亲说起过……”
“这些陈年旧事,你若不提,我都快想不起来了。”柯适摸了摸有些发白的胡子,岁月总是在不经意间留下无法抹灭的痕迹。
“原来如此,实在是麻烦您说这些了。”
“不碍事儿。”
周行着急来找于镜,是指挥使那边传来消息急召,还再三叮嘱千万不能走漏风声。听到周行的话,于镜抄起桌上的剑便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