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都说打铁趁热，方夏拟好大纲和故事梗概，找来几个专写话本的落魄书生，赶出几本话本，用一梦黄粱的笔名发售。

话本都以辽国治下的平民百姓为主角，或因财产，或因容貌，或因偶然，被迫向辽人献财献女甚至献妻，全家人不得已忍辱偷生，不料辽人贪得无厌得寸进尺，最终被逼到家破人亡，结局时，敢于反抗的，或有一条生路，忍耐投靠的，都死得凄凉。

这些话本虽不新奇，但风雨楼的书坊已打出名号，又有旗下酒楼茶馆的说书助阵，在短时间内，也大肆风行。

朝廷中怕的是金人，话本里的故事都是辽人，一时之间，也没人冒出来较劲说指桑骂槐。

开封城中的百姓热闹之后，夜深人静时，也难免想一想，若是有朝一日，自己也沦落到在异族手中讨生活，只怕苟且偷生都不能，偏偏朝廷积弱，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或许，也只有像话本里一样，反上一反，逃上一逃，或有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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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夏和杨无邪合作，大张旗鼓地在风雨楼中办了一场宴会，由苏梦枕亲自公布了薪俸制度和功过奖惩规则，由于薪俸上涨，楼中子弟自是欢欣鼓舞，喜气洋洋。

唯有白愁飞，偶尔掠过的脸色铁青得可怕。

但他无可奈何。他一没有苏梦枕的威望，二没有方夏的财力支持，三没有杨无邪消息灵通，他还是副楼主，离楼主还有很远的距离。

或许，永远都是副楼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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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夏自从加入金风细雨楼，消息灵通远胜前日。

方应看成立有桥集团，笼络了皇帝的亲信太监米有桥，广结后妃勋贵势力，大肆扩张，甚至网络了唐门高手的事情，全都没有瞒过她。

甚至连方应看捏造罪名排除异己、搜罗美女讨好皇帝的事情，她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她回想起当日方应看信誓旦旦地说韬光养晦，以待时机的话，只有一个想法：封神演义中妲己在上京的路上被九尾妖狐替代，难道方应看也在京城被什么妖魔鬼怪给替换了吗？

明明拿的是武侠剧本，不是灵异故事啊。

就如同她加入金风细雨楼之后，方应看再也没有亲自来见过她一样，她也绝不会当面质问方应看任何问题。

她只是给义父写了封信，如实描述了自己知悉的事实，并派风雨楼的人去送了信。

虽然没有收到任何回信，但她并不想再对义父反复提及，她相信义父自有计较。

不过，这并不影响她借用方应看的手，去除掉元十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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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甜山一战后，元十三限身受重伤，瞎了一目，他反而虚张声势，动作连连，一边留了一个叫无梦女的小姑娘在身边侍奉，一边调度旗下势力，大肆排除异己。

其实，这反倒证明他自知时日无多，一面及时行乐，一面向蔡京彰显自己老而弥坚，堪当大用。

他却忘了，越是咬人的狗，越不会叫。

方应看窥视多时，当即导演了一出好戏，找了杀手去行刺蔡京，又让“捧派”张显然以元十三限的名义去营救，成功挑动了蔡京对元十三限的杀意。

在此前，蔡京对元十三限早有了疑心，他认为，元十三限已经知道自己授意三鞭道人故意将《山字经》内文倒错的事，他必不甘心，若不铲除，必成心腹大患。

如此一来，蔡京下定了决心，要除去元十三限。

最最讽刺的是，元十三限知道是蔡京指使，自己才错练《山字经》，但这又有何奈？小镜已殁，心心念念的女儿还不是自己的，一生已走了一大半，眼睛也不全了，他又能奈何？

再说，他最恨的，还是那个让他戴了十几年绿帽还装作正人君子的三师兄，只要能和诸葛作对，别说蔡京，就是金人，他也愿意相助。

因此，元十三限做梦也没想到，首先要除去他这条老狗的，不是仇人诸葛，而是老狗的主人。

方应看领着“海派”首领言衷虚、“抬派”老大智利、“托派”领导黎井塘、“顶派“领袖屈完、“镖局王”王创魁、“开阖神君”司空残废、“武状元”张步雷、“落英山庄”叶博识等人，来给元十三限赐酒时，方夏就藏在暗处，她也说不清自己心中是快意还是遗憾，但她知道自己想亲眼看到结局。

酒中有毒。

元十三限喝下了第一杯，没有事。

第二杯，才饮到一半，他忽然停了下来。

方应看眯起了眼睛。

元十三限却只仰天大叫了一声：“泡泡，你走吧！”

围观的人都没动，也不敢问。

方夏估计着泡泡应当是最近跟他打得火热的那个无梦女，心中更是